铁锤陷入了诡异的昏迷之中。
皇帝心急如焚,一边命人在宫中彻查,一边派人去宫外遍寻和尚道士。
毕竟太医根本救不了铁锤,皇帝只能病急乱投医地求助于“神仙”。
不过这个世界并不存在鬼神。
铁锤闭着眼,通过炮灰的眼睛暗中打量着他们。
终于,在一众信仰坚定的高僧、道人中,铁锤发现了一个纯纯的骗子。
很好,就他了!
没有半点本事还敢揽皇家的活,绝对是个胆大且聪明的。
于是,在这位虚淮道人装模作样做法时,铁锤适时醒了过来,并飞快地与虚淮道人对视了一眼。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方便,只这一眼,这位虚淮道人便立刻明白了。
他转向皇帝作个揖,不露痕迹地拦住了激动奔向铁锤的皇帝。
“皇上,娘娘虽然醒了过来,但魂魄尚未完全归位。贫道需进行招魂仪式,此间不能受任何干扰。还请皇上摒退所有人,并在门外严加护卫。”
皇帝瞄了一眼床上虽然醒过来,但看起来眼神呆滞空洞的铁锤,对虚淮道人的话深信不疑。
“朕也不能留在此处吗?”
“皇上就更不可了,您生为天子,身上龙气旺盛,有皇上在,娘娘的生魂会不敢靠近。”
沉默片刻后,皇帝点了点头:“一切便托付给道长了。”
他的阿姒昏迷了这许多日,请了多少高人来都束手无策,唯有此人让阿姒醒了过来,他只能相信。
虚淮道人无比高深地对皇帝打了个稽首:“皇上不必担心,贫道既已来此,便是上天让贫道来祝苏妃娘娘化解此劫数。”
寝殿中只剩下铁锤和虚淮道人两人。
铁锤坐起身,看着他微微一笑:“道长倒是胆子很大。”
虚淮瞳孔微缩,他注意到这位苏妃娘娘说话时并未张口。
铁锤就是要在他面前展露神通好震慑拿捏住他。
于是她伸手在空中一招,一枚马蹄金出现在手中。将金子递过去,铁锤笑得意味深长:“道长是个聪明人,接下来该如何做,想必不用我教对吗?”
……
半个时辰后,虚淮道长一副损耗了许多功力,元气大伤的模样拉开寝殿大门。
“道长,如何了?”焦急等在殿外的皇帝急忙迎上前。
虚淮以袖掩口低低咳了两声:“皇上放心,苏妃娘娘魂魄已归位。”
“那就好,辛苦道长了。”皇帝长松一口气。
虚淮摆摆手,一句话将皇帝的心重新提起来
“针对娘娘的邪术无比凶险,虽然娘娘如今圣魂归位了,但魂体却不牢固,稍有不慎便会再次魂魄离体。”
“怎么会这样?”皇帝神情一僵。
虚淮摆出一副洞穿一切的神情,高深莫测道:“皇上可以先去看看娘娘。”
皇帝连忙快步走进房间。
“皇上。”床上的铁锤及时装出一副要起身行礼的模样,但下一秒却身子一歪,重新倒回床上。
皇帝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床边,一脸焦急担忧:“没事吧,感觉怎么样?”
“还好,可能是刚醒来,总觉得思绪有些混沌,手脚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
皇帝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了。
“那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朕……朕晚点再来看你。”
出了房间,他看向一副老神在在,负手望天的虚淮道人,态度恭敬:“还请道长指点迷津。”
虚淮捋了捋胡子:“不知那压胜之物可还在?”
“那物太过邪门,火都烧不坏,只能暂时埋去了偏僻废弃的宫殿。”
虚淮点点头:“那边好了,想要解除苏妃娘娘身上的邪术,只需找出下咒之人,将压胜之物放置于其屋中。让此咒反噬施咒之人,苏妃娘娘便可无恙。”
皇帝默了一阵:“若……若是弄错了人,放错了呢?”
“无碍,此咒乃是针对苏妃娘娘而来,其他人并不会受影响。”
得了这回答,皇帝心中仅存的一点犹豫也消失了。
虽然皇后和太子都坚称自己是被冤枉的,但目前找到的各种证据都指向他们。
他终究带着那装有压胜之物的小木匣去到皇后宫中。
而“魂魄归位”后一直表示困倦,只想睡觉的铁锤也适时的从沉睡中苏醒,招来碧玺为她准备饭菜。
得知消息后,皇帝无比愤怒,怒斥皇后后,命人将皇后和太子禁足房中,严加看守。
毕竟废后和废太子都是大事,而压胜之术却通常被认为无稽之谈。
以“行压胜之术”为由废后和废储,恐怕会招来朝臣不满。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是,皇帝不想让苏姒影被不明情况的朝臣厌恶,扣上个蛊惑皇上,陷害皇后和太子的妖妃罪名。
***
深夜,一道黑影偷偷溜进铁锤宫中。
看见气色良好,倚在床头看书的铁锤,他开口道:“你果然是装的!你为什么要陷害皇后?”
铁锤抬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滕岩,眼神中透出真实的疑惑。
她是真的不知道这家伙是出于怎样的心理,竟然还敢再来见自己。
“滚!”铁锤冷冷道。
“你果然变了,变得和这后宫中的其他女子一样变得为了争宠不择手段!”滕岩却浑然不觉,竟然一副理直气壮的架势质问铁锤。
铁锤:……
争宠,呵,这男人的脑子也就只能想到这些了。
“啪”的一声,铁锤手中的书狠狠砸在滕岩鼻梁上。
滕岩疼得眼泪瞬间飙出来,本能地抬手捂住鼻子。
铁锤麻溜的从床上跳下来,一脚踹翻滕岩,紧接着踩在他脸上。
“我给你脸了是不是,你什么东西,也配和我大小声?!”
被美人的一双纤纤玉足踩在脸上,这是不少香艳话本中会描写的香艳画面。
然而,滕岩感觉不到一点香艳,他整张脸几乎被踩到变形。
怎么可能,苏姒影就是个弱质芊芊的大家闺秀,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除非她不是苏姒影!
看着她在烛光下美得妖异的容颜,滕岩打了个冷颤,骤然想起朝臣对她的称呼——妖妃。
妖妃,妖妃,所以她会不会真的……是……妖!
滕岩惊恐的瞪大眼睛。
“呀,你好像发现了呢?”铁锤故意顺着他的思路微微一笑,“可惜,太迟了,擅闯宫妃寝殿,其罪当诛!恭喜你,提前知道了自己的死期。”
说着她一抬手隔空取过桌上的花瓶,在滕岩惊恐非常的目光中,抡圆了对着他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