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轮流转，炮灰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过上疯狂给别人送书，看着别人刷题的日子。
而在指导铁锤备战科举的日子里，炮灰感觉自己的知识掌握得更加扎实了。
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下一次科考的时间已不足三年，时间很紧迫，铁锤人一分一秒都不舍得浪费。
至于自古以来从未有女子参加科举考试这件事，她知道，但那又如何？
读书考试又不像生孩子，必须要女人才能生。
读书考试用的是大脑，而不是其他器官。
男人能读书考试，女人凭什么不能。
这不公平，而她讨厌一切不公平的事情。
所以，她就是要考！
她研究过科举的章程，其中并未明文规定女子不可参加应试。
显然，制定此制度之人过于傲慢，将应试者必须为男子认为是一项约定俗成的规矩，无需特地写进章程之中。
铁锤本做好以此为依据，强行去考试的准备了。
但人生总是处处有惊喜的。
就如同上个世界的唐熙柔一般，兰蕙她觉醒了！
或许是因为在教导兰蕙读书的过程中，她潜移默化地影响到了兰蕙。
这一日清晨，她正在府中准备着今日上课所需的教案。
兰蕙突然冲了进来，披头散发毫无公主的形象。
冲进来后，便抱住铁锤哭得泣不成声。
铁锤安抚了好一阵，她才逐渐安静下来，诉说了事情原委。
原来，兰蕙昨晚做了个无比真实的噩梦。
铁锤刚听了开头便清楚了，她这是梦到了穿书版的剧情。
但是，兰蕙最后说的那部分剧情却是铁锤不知道的。
剧情中兰蕙这个小公主的确是成珹的助力没错。
但却不仅仅因为成珹是她的哥哥，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她心中对这位相貌英俊，才华横溢的兄长生出了隐秘的爱意。
为此她没有少为难女主，甚至茶里茶气的在男女主之间制造了不少矛盾误会。
算得上是一个恶毒女配一样的存在。
只不过后来，她的心思被皇帝得知后，为了不让女儿干出丢皇家颜面的事情，迅速给她安排了一门亲事。
之后没多久，她便因难产死亡。
临死前，她幡然悔悟，向女主道歉，并过继了女主刚出生没多久的第四个儿子。
兰蕙紧紧抓着铁锤的手，双眼发直，手心中全是冷汗。
“我亲眼见过婉琰和泰清的娘亲难产而亡的场景，她当时叫得很凄惨，血水一盆一盆的端出来，她整整叫了一夜，嗓子都叫哑了，整个人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
铁锤轻轻拍了拍兰蕙的背：“好了，都过去了。”
“不，没有过去。”兰蕙靠在铁锤怀中浑身都在颤抖，语无伦次。
“梦里，梦里，我死了，死于难产！和大嫂一样！好疼啊，真的好疼，就算知道是梦，可还是好疼。”
铁锤紧紧搂着她：“你该高兴的，梦里发生过，这辈子就不会发生了。”
兰蕙大口喘了几口气，稍稍镇定下来，眼泪却无声无息的掉落。
“我明明是亲眼见过大嫂难产而死。我明明曾经那么害怕生孩子！可是，梦里我却好像全然忘记了。似乎是因为你一个接着一个的生……哦不，那不是你，不是你对吗？”
铁锤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道：“对，不是我！我不会用生孩子当成和男人谈判的筹码。”
兰蕙愣住，片刻后，喃喃自语道：“对，就是这种感觉，她好像并不是在意那些孩子，而是……而是……”
她有些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有一种书到用时方恨少之感。
铁锤微微一笑：“再生一个他就会更爱我了。”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兰蕙连连点头。
铁锤看着逐渐冷静下来的兰蕙，趁她不注意和炮灰要了一杯带安神作用的茶推过去。
“说了这么久，渴了吧。喝杯茶，解解渴，压压惊。”
兰蕙听她这么一说，还真是感觉渴了。
她做了一晚上的噩梦，还一直醒不过来，好不容易醒来后便顾不上下人阻拦，立刻让人备车赶过来找铁锤。
如今冷静下来只觉又渴又饿还有些冷。
连忙端起温热茶盏小口抿着：“谢谢姐姐。”
看着这样的兰蕙，铁锤想起了霸总那个世界里的，在监狱中梦到了原本剧情后给她写来道歉信的凌盼儿。
当时她还没有深刻理解这些世界，所以她没有去见凌盼儿。
如今想来，凌盼儿应该是她在这些世界中遇见的第一个觉醒了的角色。
凌盼儿是恶毒女配，唐熙柔是恶毒女配，兰蕙也是恶毒女配……
或许，“恶毒女配”这样的角色设定会比较容易觉醒？
铁锤脑中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
可惜，样本还太少，还不足以验证她的想法。
不过，至少她有了一个方向。
***
几日后，当兰蕙再一次担心地向铁锤问起，如果父皇还和剧情中一样给她赐婚怎么办时？
铁锤抛出了一个如同鱼饵一般的反问式回答。
“为什么同样是你父皇的孩子，你就只能找个驸马，在家相夫教子。而你的那些皇兄却可以建功立业？”
兰蕙愣了一下：“我是女孩子……”
“那世人还认为女人就该生孩子，而且要多生。你要生吗？”
梦中那段真实无比的难产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兰蕙脸色刹那惨白，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你是个拥有特权的公主，你还拥有你父皇的宠爱和愧疚。有些事情，普通女性难以做到，你却可以。你要试着用你手中的权力去为天下贫苦的女性争取一点向上的自由吗？”
铁锤一手扶着她的肩，双目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兰蕙忽然感觉身体中的热血在涌动，她用力点了点头：“我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