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珈柔柔笑着,“说来话长。玉书,不,姜王后,我说到的必定做到,只是想救他。”
“……血是你的?”
珞珈点点头,“你还记得吗?以前无名给我输过血,救了我,我便试一试。卫集说,有效果,我想,是我们血型一致,而且我血液特殊的缘故。不过,根治很难,除非,全身换血。”
“换血?换你的血?不可能,我是医师,毒不仅入了脉,也入了骨!那是天方夜谭!”
珞珈一听心里一痛,语带恳求,“卫淮去西礼寻找解药还未回,或许还有办法,他回来前,就这样撑着,可好?”
玉书深深看了珞珈一眼,“记住你说的话。”
看着端庄高贵离开的姜王后,珞珈心内五味杂陈,找到了玉书,又像是没有找到,一阵风吹过,细沙迷了眼。
“你和王后是旧识?”卫集在她身后问道。
“不,不识,我们继续,撑到你爹回来。”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珞珈的笑容越来越少,时常在摇椅上摇到入睡。
宫中每天出现着新变故,姜王后停了几日输血,姜木里的昏睡又无意识中开始了,她只得从冰盒里取出鲜血继续用。
姜木里身心俱疲,每日一个时辰的输血,他已经疲倦不堪,在医师的帮助下,输血时入睡,导致每夜更加晚睡。
北辰和星云主动担起了彻夜照顾的任务,因为每晚,在他对北辰谆谆教诲,相互探讨政务时,姜木里是放松的,快乐的。
姜王后突然对下人多了苛责,训斥后又常常后悔,多了些阴晴不定和难以揣测,后宫一时战战兢兢。
轰隆隆的雷声下,没有雨点。
卫淮终于在惊蛰时回来了,还带回了罕古丽。
他们马不停蹄进了宫,珞珈从回来的两人凝重的表情上知道了结果。
“那我的血怎么样?”珞珈急问。
罕古丽分析着,“中毒太深太久,应该是他的身体一直压制着,你的血有一定的缓解作用,但是根治很难,奇怪,他几个月内出现过什么特殊事情,引发了蛊毒?”
卫淮连忙打断,“你的血有效,但是别想着换血,那是不可能的,毒已入五脏,换血只是治标。”
珞珈颤抖着一把抓住,“卫淮!救他!”
“知道。”
轰隆隆的干雷声在夜晚终于停歇。
纸包不住火。
血肯定是人身上来的,姜木里在北辰睡着后,来到了卫府。
卫淮还在实验室忙碌,姜木里心里一阵感动。
突然,他听到了规律的“吱吱呀呀”声……
于是,他循声转入了旁边一间亮着钷灯的小院子。
门口,一张躺椅上有个人裹着毯子在摇啊摇,躺椅随之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显示着那人的焦急和不安。
珞珈睡不着,就这么摇着,看天上刚露脸的月亮。
突然,眼前换成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人影还露出了笑。
灯光下那个小喜鹊很明显,珞珈的椅子越摇越慢,人脸离她越来越近。
珞珈昂起小脸,嘴唇贴在了冰冰凉的小喜鹊上,她狠狠地抱住她的全世界。
屋外,剩下空空的椅子还在摇啊摇……
珞珈在闻到熟悉的竹叶清香味的时候,总会按捺不住内心的悸动,不管不顾拉着人进屋关了门。
“……江木,我好想你,你怎么忍心不要我了?”
珞珈的满腹委屈被温热的唇覆住了,他如何不想念她,不想要她?
珞珈迷失在药味和竹叶清香味儿里,贪恋着他每一寸肌肤。
摸到黑线的时候,更是不管不顾,哭着恨不得将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与他一起再不分开。
清晨,姜木里睁开眼看见的是两颗闪亮亮的星,盛满了自己的脸和笑意。
“洛儿,你是我的……”
“江木,我好爱你.....”
他一把揽她入怀。
想到是因为她的血,他一阵难过,“我自私了。”
“原来,你也如我一般想念我。”珞珈笑嘻嘻道。
“你的血,我舍不得。小脸都苍白了。”
“又骗我,中了毒也不说,在能陪你的地方我得陪着你。”
珞珈瞧着他穿衣准备走,心里涌起难过,原来他和玉书在一起十八年,自己这般对玉书太不公平。
忍不住轻轻扇了扇自己的脸。
偷情的喜悦没持续多久。
珞珈从罕古丽这里知道了那天她没说完的话。
正是自己的出现引发了无解的飞蛊,他每次与她在一起,都承受着极度痛苦。
珞珈这才回忆起来一个月前的蛛丝马迹,在隐秘城堡他是虚弱的,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还没有自责完毕,姜王后又来了。
“他,来找过你?你怎么说的?”姜王后质问的语气充满了一国之后的威严。
“玉书,只这一次。”珞珈愧疚道。
玉书看着苍白的珞珈软了下来,“我知道……他这几日特别不同,平和了许多,眼角眉梢偷偷带着些笑意,所以,我知道,他见过你了.....”
“玉书......”
“……姐姐,你知道吗?我喜欢他比你早。”玉书突然柔柔地说道。
珞珈一愣,探究地看着她。
“当年,小吉阿叔病重的时候,他突然出现,越过我给他把脉,当时我看着他的侧脸心止不住砰砰直跳,我不懂那是什么。后来,在中江大船上你买了他,你知道我多高兴,他也是个让人怜惜的下人......
后来,在隐秘城堡,我天天盼着他能来,盼着你能找他,我就能看到他.....
再后来,你们相爱了,我那时候才懂,我也爱上他了,可是他是那么不一般,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子,你的仆人,这份情我深深埋在了心底......”玉书娓娓道来让人禁不住想起了过去种种。
“.....玉书,姐姐,姐姐完全不知道。”珞珈完全没想到是这样,深深自责道。
玉书自嘲地瞥了珞珈一眼,“你给我物色郎君,我极力配合,其实,我不想出嫁,跟着你,我才有机会常见到他啊!”
“玉书……”珞珈的手握住了玉书。
“到了区里,我不能再不嫁了。挺好,区里会诊脉,像当时我以为的他,区里,姜木里,名字至少有相同的字,是不是?”
玉书笑了,珞珈呆了。
原来,他嫁区里有这么深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