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珈忍不住敛目捂住他的伤口。
不止胸口,他手腕的血也还在滴落。
“莫扎土几番欲致你死地,我,我,我尽最大努力挽救……珞珈,告诉你这些,不是要你同情,只是,只是,像他们一样,我也有过七情六欲……但是……红灭是我从小以来活着的意义,即便是你,也阻止不了.....”
一鸣用尽力气说完,颤颤巍巍拉住她的手,“谢谢,给了我最好的结局,死在你手,值得......我很满足……”
“哈哈,哈哈……说的对!没想到,子姜的孩子,竟然都是痴情种!”李年大声喊着看向旁边昏迷的思思,“为什么?!”
珞珈看着缓缓闭上眼睛的一鸣,转头再看祭台中央,几人的鲜血已经汇聚在了一起……
她放下一鸣慌忙过去挪开思思,然后看向阮心虚,他却说道,“已经晚了。”
“不,没有我,你们完不成!”珞珈皱眉说道。
姜木里顿时一脸惊恐。
“放心,我现在不能死,还有更重要的事。江木,你要撑住!”珞珈对他打气。
所有人都中毒很深,一氏还歪在墙边寻求办法。
“珞珈,其实你想过没有……我们是四鬼不错,但没说必须死,心虚已经告诉你了。”李年说道。
珞珈摇头,“没有我的血,红玉启动不了,我是钥匙。”
“不,你不是。”哑大娘似乎又恢复了。
大家又是一愣。
“哇,哇……”一阵婴儿啼哭声由小变大从暗处传了出来,珞珈太熟悉了,是南溟!
心下溢满紧张,她一口热血喷出,看来毒还没解彻底,“李年,你,你敢!”
李年喃喃道,“是啊,红玉是南溟的,不如此,怎么能引走你和姜木里?最重要的人从来就是她,小小的婴孩。”
“不要!!”珞珈心如刀绞,血红着眼,“李年,我要杀了你!”
“我已在死的路上了。”李年凄然一笑。
珞珈急切地看向阮心虚,“阮心虚!你醒醒!南溟,南溟,那是南溟!”
“哈哈!一出好戏好!好笑得很!”一个中年女人抱着一个婴儿走了进来传来,却不是哑大娘。
“鬼婆?!”一氏惊呼。
“多亏了神医,我这病!终于,终于好了!哈哈哈!”鬼婆狂笑着。
“区里,你把他怎么了?!”珞珈急切地问道。
“他?这么好的神医,自然,自然是不能存在的!哈哈哈!”
“不要!”珞珈头脑里闪现区里遇害的场面,“玉书,玉书!”
“哦,那个女医师,两人共做阴间的鸳鸯了。”鬼婆无所谓地说着,“我平生最恨情爱,可偏生又喜欢看小辈爱来爱去。在茉莉台看了出好戏,方才,又看了你们这场好戏!一鸣啊一鸣,没想到也会爱人!”
珞珈挣扎着欲上前。
“啊,多亏了一氏,我学了些迷药术,偏生我聪明,进行了改良,除了我没人能彻底解毒!”
“这毒,原来是你!”李年愤道。
姜木里奋力往前,南溟盯着熟悉的珞珈和姜木里,双手不停舞动着。
“鬼婆!何必动一个婴儿!”一氏在一旁不忍地说道。
“哦,只是取血,他有着姬家血脉。”
“鬼婆!你是子雅!这是你的孙儿!我是翼儿,翼儿……”姜木里苦口婆心。
“翼儿,翼儿……”旁边的哑大娘突然说话了,“翼儿,我的翼儿!”
“你,你不是子姜?”阮心虚反应过来,指着她们,“你,你才是子姜?一鸣骗了我!”
姜木里也看向鬼婆和哑大娘,细致观察着。
“原来,一鸣还留了一手。”李年叹道。
“子姜,鬼婆才是真子姜!哑大娘居然说取血救孩子,这明明是你做过的事!我便觉得不对,哑大娘的记忆出问题了!”珞珈边说边死死盯着她怀里的孩子。
“不错!是她命不好。在星宿庙大火中,我们被慕白救了。慕白爱慕子雅,他根本不知道子雅早就偷定终身还生下卓成孩子,不是父亲阻拦,她就跟他跑了!
我们是双胞胎,又毁了容,她得救后一直神智不清,于是,我,便做了慕白爱慕的子雅,我是子雅!哈哈!给她讲了子姜的事,她自此便自以为是子姜!哈哈......”鬼婆说起了往事,得意的往事。
“文成里,死的是谁?”姜木里问道。
“哦,自然是我了,被文成盯上了,只好顶着子雅的身份带你回去,幸好!慕白告诉我不必害怕,他动了手脚,我不会死。果然,一醒来他在我身边,你留在了文成,后来,我和他有了我们的孩子。”
“醒来?你是被传输去了中海?”姜木里推测着。
“哦,没错,他说我去过,谁知,谁知,上岸后几年他突然疯了,疯狂就打我,打我,后来,有一天我摔坏了头,昏迷了数天被救,只记得要找血,做什么也不记得,只记得记忆中见过猴子般的孩子。”鬼婆继续回忆着。
“你从文成被传输到了中海,慕白把你从中海救出来了,或许那时候你见过人猴。”珞珈分析着。
“慕白……我爱他。”鬼婆也是个痴情种。
“可你,害了他们。”珞珈指着思思和李年他们。
“这一疯,居然过了十几年了……还好,有我好大儿一鸣一直牢记使命!”鬼婆得意地说着。
“到底谁是卓成的儿子?谁是子雅的儿子?”珞珈问道。
鬼婆像是没有听到。
“你说,谁才是子雅的儿子?!”阮心虚急忙地问道,“南溟到底是谁?”
姜木里率先宣示主权,“血脉是卓家的,孩子,自是我的!”
“不!不!当初,师傅说不能结合,是不是指的孕育红玉?!”阮心虚急急地问道。
“我当了太久子雅,忘了你才是我的孩儿……当了你师傅那么久,是希望你像一鸣一样,可我,把祖父当年反复叮嘱子雅的话记住了,记混了!”
这话一出,事情明了了,姜木里是子雅的孩子,南溟有南北皇血统,自然也是!
“不!假的!假的!”阮心虚喊道,准备动作,可胸口已有血气涌上心头。
鬼婆顾自继续说着,“祖父不同意子雅与卓成在一起,正是因为预言了红玉!”
“不,孤一个字也不信。”阮心虚喊着,“你看,祭台没有变化!”
说着,他拖着中毒的身体奋力走向鬼婆,看也不看直接挥刀割了南溟的手腕。
“不要!”珞珈撕心裂肺哭道,姜木里艰难地挪到了她身边。
所有人看着五人血液混合,果然,果然,正中的红玉没有任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