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路出奇地通畅,或许是阮心虚想通了,当前,预言才是关键。
还可能,得了王后得默许。
两人就这样顺利到了宫外,接应的蓝痕已等候多时。
三人紧赶着往厌离原方向行进,也是在这个时候,珞珈才知道,北州与离狐边境战事胶着。
厌离原的实验室占地已经有了差不多10平方公里,尤子昂称它为“茉莉台”。
上一次被许多事纠缠,这是第一次看到实验室全貌,珞珈涌出了更多的想法,比如,在这一望无际的荒地,可以做的实验有许多。
回到住处,第一时间看到了两个孩子,她什么也不想了,珍惜着跟孩子在一起的每一分一秒……
姜木里在离狐,国内内乱频起。
他召见了涂叶,涂叶的孩子尚未找到,人在郁郁中身体也弱了许多。
姜木里便着她回宫里医治。
“讲讲吧,她的事。”姜木里在暖阳中看她喝完药,倚在微风轻拂的榻上问道。
“王上,《渔舟唱晚》正是她教我的,她是个奇怪的人,一不小心就让人入了心,您知道吗?夭夭就是珞珈。”
姜木里把玩着手中的玉珏,“她骗了我许久。”
涂叶沉默良久开口,“那是因为,因为孩子没了。”
姜木里的手停住,低沉道,“你说什么?”
“王上,您和她有个孩子,可惜围宫之战时正巧临产,没活。”
姜木里的手紧紧握着玉珏,“难怪.......她要离开。”
涂叶一个了然的苦笑,“她走……不仅是这个,是王和后有了很多分歧。叶将军是珞珈的朋友,是宝兔军,围宫之战后投了朝廷,王上重用他攻打北州,可珞珈正是北州人,所以,因为一系列误会她才离开。”
姜木里淡淡地,“不记得了。”
“她啊,以前可不是现在这般,原也是俏皮可爱的精灵般的女子,听说……还戏弄过王上,那月狐宫,您忘了,是送给她的。”
姜木里心中一紧,“是么?”
“是啊,老奴倒是想讲一讲姚大的故事。”娄白在一旁接话,愉快地讲起了珞珈扮作姚大破案的事。
“如此说,尤子昂取名‘茉莉台’,原来是为了毕容。”
“正是。”娄白答道。
说到毕容,涂叶忍不住眼含泪水,“也是如此,臣妾才和珞珈相识,那屋子里的画,王上如今……如今可知道都是谁了?”
“洛神,珞珈,珞儿……”姜木里身体一震,“珞儿!”
“珞儿,是王上对姬后的爱称,王上记起来了?”娄白喜道。
姜木里摇了摇头,“娄白,带我去北辰殿地下。”
“竹子知道得更多,我唤他陪您去。”
这是小竹子第二次陪姜木里走地道,当时的惨状似在眼前。
“孤知她为什么又回来了,她要护住孩子,要不再留遗憾。”姜木里说道。
“王上……姐姐的孩子都是您的。”
“什么?”
“姐姐虽没说过,可奴算过日子,那时候姐姐被您囚,不,关在琉璃宫。”小竹子谨慎回话。
姜木里这时想起了雪茹姑姑说过的,那个被关在琉璃宫被折磨的女子,原来是她,原来都是自己做的。
他落寞地轻声道,“孤对不起她。”
“王上,来日方长,您可要把姐姐和孩子安全地带回来。”
姜木里看了小竹子一眼,看着护城河水久久没有说话。
珞珈安全到了厌离原的消息传回来了,贯穿伤没有对她产生影响,是好消息。
可他第一时间去不了,他想,真是怪,两人在外漂泊的时候,反而能够毫无芥蒂地朝夕相对,最是难忘……
小满的月亮带了些红色,穿过高大的树木影影绰绰,姜木里突然觉得有个重要的事情在脑海闪现,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直到夜深入睡后,他突然惊醒,“孩子!”
是的,他终于想起来了!
珞珈生产那日,一氏从南溟嘴里飞快拿了什么东西走了,正是红色的,近期事情太多遗忘到了角落,这微红的月亮让他想起来了!
这下他睡不着、坐不住了,执意要去厌离原!
白参极力反对。
一是厌离原是从北州割来的,边境还在起战事,姜木里穿过边境到厌离原危险重重,不用猜,阮心虚正等着呢!
二是单丘那边极其不稳定,宫中无主可不成!
茉莉台。
“你们还不走?”珞珈问屋里的几个闲人,语气却并不是驱赶之意。
“走?如今厌离原已经是孤岛一座,四面都是危险,还是这里安全。”慕红说道。
“呵,岛倒也不是,厌离原广袤,算是个城,这个城有重器在手,谁都攻不下来。”珞珈有些自豪。
“所以啊,不走,还有两个可爱的奶娃娃。”一氏接话说道。
“一氏,你怎么特别喜欢南溟?”珞珈转向他。
“哼!男娃娃我不喜,南溟最好,以后啊,我所有的都给她!”一氏说完又去逗弄南溟。
这南溟也怪,见着他就哭,可一氏也不恼,还乐呵着。
珞珈哄着小南溟,“不哭不哭,呵,你可没有什么遗产。”
“我的所有学问和研究都给她,价值不菲。”
“哼!先把《本霞游记》补全了。”
“补不全了……老了,你不是安排了卫通那小子嘛。”
珞珈放缓了抚摸小脸蛋的手,“他还没回来。”
“入夏了,快回来了,要是还不回那就真是遇险了。”一氏断言。
这话一出,大家都默不作声了。
“没有想到,一鸣大师才是预言的推手。”慕红重开话题。
“是啊,四鬼,四个孩子还有谁呢?”
“一鸣和阮心虚年龄相差几岁,我感兴趣的是孩子父亲是谁。”一氏说道,“你还记得慕白吗,我怀疑.....”
“不会吧,也和慕白有关?”慕红忍不住插话,“神行大陆都快绝后了,偏偏他慕白子嗣多。”
“呀呀.......”突然鬼婆叫起来,似乎也是认同。
“瞧!慕白确实有奇特之处,涂文关了这么多年一定有特别的道理,所以,有可能和子姜有关。”珞珈说道。
“和子姜有关极可能,慕白本身就是文成的白衣人。”慕红说道。
“难道都是涂文老儿干的好事?”一氏说道。
“当时星宿庙在仓州正火热,或许涂文带他去了星宿庙,从而认识了子姜,慕白和子姜两人因此有了孩子……你想啊,子姜的性格,若是知道慕白特殊,她一定会献身的。”珞珈推测着。
“那还有阮心虚呢,毕竟相差几岁,难道又见面了?”慕红问道。
“难不成还不同爹?”一氏不客气地说道。
几人听罢摇了摇头。
“即便找到了四鬼,然后呢?出现什么?”珞珈继续发问。
“红玉。”所有人看着说话的一氏。
“红玉在哪儿?”珞珈皱眉问道。
一氏和其他几人都默不作声,这阵仗明显是隐瞒了什么!
珞珈狠狠地盯着一氏,“本霞!”
“被一个蒙面黑衣人偷走了。”他脱口而出。
“黑衣人?”
“是,是。”慕红也在一旁附和着。
“红玉可发光了?”珞珈关切地问。
“没,没,那倒没。”一氏结巴地说道,不敢看珞珈怀里的漂亮女娃娃。
慕红也噤声不语。
“行,行,你们还有这么多瞒着我的!”珞珈气恼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