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珈此刻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两人的质问一句不落地落了在耳朵里……
可自己,说什么呢?他们说的都对,自己害了最好的朋友,自己纠缠在几国之间,乱,乱,一团糟!
这时,气急的礼素顺手拿过旁边的长剑刺向珞珈,姜木里的手及时握住了剑刃,鲜血滴在珞珈面前的地板上,滴滴答答……
沉默的珞珈看着还在滴的鲜血猛抬起头,站起来移过剑尖抵在自己胸口。
又想起孩子们,狠了狠心,恳求道,“素女,对不起,从今以后,我这条命是你的,你随时可以取走,但是,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你容我些日子......”
剑尖终于还是没有刺进去,姜木里的手也未松开,珞珈的眼泪如雨下。
“夭夭?姬珞珈?你是狐心宫的女人?你到底想要什么?”姜木里冰冷的声音在她身侧传来。
珞珈的委屈止不住,不敢看他,“江木,素女说的没错,我利用了你,利用你,来保护我,对不起!”
“姬珞珈,你是七禅说的那个人,你没死,你到底要给我们带来怎样的厄运?!”姜木里喃喃地问完,移开了剑刃上的血手。
珞珈愣了,是啊,素女说的一切不堪都是她带来的,她引起的。
是了,围绕自己的都是流血,都是厄运,甚至,或许正是自己的出现,神行大陆才打破了平衡,才有了这些危险?!
这么想着,她看了眼姜木里,突然决然地冲向了礼素手中还没有放下的长剑!
“噗!”长剑贯穿了身体,在场的人都愣了,礼素更是石化了。
“珞珈......”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人,大手揽住珞珈,在两人的愣神中带着一阵热风,抱走了她。
礼素呆呆地瘫倒在地,姜木里被动地应付汹涌而来的士兵。
战场上厮杀过的人,都懂得,贯穿的剑是半点不能再动的。
北州王宫里,所有的医师都在房间里研究这个昏迷的女人和她身上贯穿的长剑,还好血流不多,可是只要一动剑,血便会不止。
“心虚,这,唉!”李年急得拍腿。
“把贵玉书找来。”阮心虚紧皱眉头。
李年快步而去,很快找到了几人落脚点,玉书看着面前的李年和一队士兵,紧了紧手中的孩子。
李年忙解释,“珞珈受伤了,很重,需要你去救治。”
玉书一惊,“重伤?她怎么了?”
“长剑贯穿,还没有取出,昏迷着。”
玉书皱了皱眉,“我如何信你?”
李年拿出珞珈的手镯,确实是她的。
玉书看了看身旁打算出手一搏的一氏他们,心里下不定主意。
“快,时间不等人啊。”李年催促道。
沉默。
“我可以跟你去,”玉书终于开口了,“放了他们,送他们去厌离原,我就去。”
李年听罢冷冷一笑,“玉书啊玉书,你有选择吗?珞珈是你的姐姐,你不去救她?”
“不错,我是名医时珍的弟子,若你说的是真的,只有我能救她,那北王,救还是不救她?”玉书镇定反问道。
李年似露出赞赏之意,“好你个玉书!好,好,我放他们走!”
“不可耍滑,我宁愿拼死保护孩子!”玉书警告。
随后她转向一氏和慕红,“一氏大师,慕先生,孩子们是你们亲见出生的,也算有渊源,他们俩,交给你了。”
两人点点头,接过孩子捆在身上。
玉书又拿出一把短刀递给一氏,“既然说孩子是北王的,大师,若有特殊情况,这孩子就是你的人质!”
众人听罢皆是一愣,玉书认真又严肃地深看几人一眼,“走吧!”
一行人很快出了城关,玉书被拦下了,其余几人继续坐着马车行进。
“嗖嗖嗖……”的弩箭向马车追射过去,玉书气愤地想说什么,被士兵制住了。
突然,远方马车窗户伸出了一个婴儿,李年赶紧下令停止攻击,叹了一口气……
不久,逃跑的马车前方来了一队人马,是蓝痕来接应了!有救了!
是玉书提前借助小叫花,通知了蓝痕。
李年看着远远离去的马车,想起了昨夜那人说的话,“她死不了,也不能死,必须不能死!红灭还未现。”
玉书很快来到了珞珈身边,贯穿伤不好治,在这个年代更难,幸运的是,长剑是从左侧肩部穿过,并未伤及要害。
这一天,玉书的成熟、果敢远超阮心虚和李年所料,虽然年轻又是女子,可她的医治命令所有人不自禁地顺从照做。
大半天的时间,剑终于小心翼翼拔出来,伤口进行了包扎,失血不多。
阮心虚看着累坏的玉书不动声色,心里早已翻腾,她让他想起了计尾。
如果,计尾也像玉书这般成长的这么快,会不会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还有自己,也是现下才终于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如果早些定心,许多弯路都不会存在。
奈何,往事不可追。
孩子的事只能徐徐图之。他想,珞珈既然留在这北王宫,事情或许能早些有转机。
礼素呆坐了一整天,仇人,朋友?她的痛苦谁人来开解?
直到玄南来找她,她爱怜地看着心疼自己,抹着泪的孩子,软软地对她说,“母后不哭…….”
瞬间有了盔甲。
对,自己还有儿子,还有玄南,她想通了!
礼素这么多天来,第一次近距离见到阮心虚。
他是冰冷的,还是因为那个女人。
礼素自嘲地笑了笑,微微施礼,“王上。”
“南儿过来,父王瞧瞧功课。”阮心虚温柔地对孩子说道。
礼素和玄南走到了他身边,字写的不错,诗文背的也好,阮心虚给玄南一个民间买来的玩具,孩子开心地回去了。
礼素决定坦白,“你想怎么处置我?”
“处置?从何说起,玄南你教的很好。”阮心虚的确未怒。
“一年多了,听说她死了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可是,她还是出现了,玄诩,这局面怎么办?”礼素满腹委屈。
“素儿,她先留在宫里养伤吧,她不会伤害你,受了你一剑,你也放下吧!”阮心虚轻声说道。
“玄诩......”
“她不会愿意留在宫里的,伤好了就离开。”
礼素的眼睛瞪大了,他不留下她?转念一想,是啊,他根本留不住她。
厌离原。
“南溟、北辰。”慕红搂着孩子对蓝痕说道。
“两个?太好了,就在厌离原住下,夭夭怎么了?”
“重伤,玉书去诊治了,别的不知。”
蓝痕已经一天多联系不上姜木里了,他可知珞珈的安危?
姜木里还待在侗君阁等待玉书,贵老板来说,玉书进宫救人了。
姜木里心一紧,一口急血喷出,吓得贵老板要去请医师。
姜木里无意给他带来麻烦,摆了摆手离开了。
蓝痕!
对,蓝痕认识夭夭!
难怪他对她如此关切,自己还笑他更听夭夭的话,原来,她是自己宫里的女人!那个雪茹说被自己囚禁、伤害过的女人!姬珞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