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决定不出城,红脸把头伸出马车外,吩咐赶车的脸怪。
马车直接掉头,往那白云观的方向去。
铁善的情绪仍很激动,李杳觉得有些烦,直接伸出手,朝她劈了过去。
尤狮心疼地“嘶”了一声。
李杳则板起小脸,“让她睡一觉,要不然,真的得疯!”
尤狮这才轻轻点了点头,“这些年,真是为难她了。”
李杳并非没有一点共情能力,不闹了的铁善也恢复了她本来的面目,看着十分的恬静。
“确实有些为难她,她还是挺坚强的。只是本公子不明白,从前不是没人背叛她,为何到了朱珠这里,她却这么接受不了!”
尤狮张了张嘴,考虑再三,缓缓开口。
“当年,铁大坤母子接她回来的时候便骗了她。在那之前,铁大坤也是一副好大哥的模样。没想到,自她回了府,一切都变了。
甚至为了他们铁家的地位,帮着金钢娶了她。
所以她恨所有的背叛,尤其是最亲的人背叛。
她救了朱珠,把朱珠当成亲妹妹。这也是为什么,我还会留着朱珠的原因。
只希望她不要再做铁善伤心的事情。
没想到......”
“那这朱珠还挺有本事的,不仅当了金钢的线人,也与铁大坤关系匪浅。所以这么多年,铁善的行踪从来就不是秘密!
也难怪,一直要反的铁大坤,突然掉准枪头,又当了北襄国主的狗。
原来这中间,皆因朱珠。”
尤狮低目,他本就聪明,瞬间又想到了什么,“都说铁大坤空有武力,没有脑子。现在再看,也不全然。
至少他一开始就知道在铁善身边安排人。
原来他也从未相信过铁善。
这个朱珠,便是他一开始就演的苦肉戏。”
“这也难怪朱珠说,国主什么都知道,而且十分信心地说我们活不过昨晚。”
说到这里,李杳把目光投向尤狮,“现在铁善睡下了,你可以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至于她知道的,等她醒来再说。不要试图隐瞒。”
尤狮轻笑一声,“盛小公子,到现在这个地步,您还不信我?”
李杳仍盯着他,“本公子若不信你,你说你还有没有活命的机会?”
“不知道盛小公子想要知道什么,其实我知道的东西许多。可不知盛小公子具体指的是哪样!”
很好,把问题又抛了回来,果然是只老狐狸。
李杳白了他一眼,也不气馁,直接问道。
“金钢与多年前可有什么两样?”
尤狮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他也当了北襄国的军师多年,在金钢面前也有许久了。
说到金钢前后的变化。
他仔细想了起来。
良久,他说,“我跟在他身边几年,他的性格从一开始就没变过。自我到他身边,他就易怒易暴。”
说了等于没说,李杳气得又翻了下白眼。
“不过,在我年少的时候,我父亲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并不这样。”
“哦?”李杳总算有了点兴趣,没有急着把尤狮掐死。
“起先,我父亲也备受他器重。而且父亲回家,每每都说,金钢确实有治国的能力。抛开他的国主之位怎么来的,比起北襄王爷,父亲觉得他更能胜任国主之位。
而且,我父亲说,国主只是亏在前国主不喜。所以性子有些冲动。但谈不上残暴!”
“看来你父亲对他看法不错!”李杳啧地一声。
“是,我父亲一心辅佐他。为了北襄国百姓,我父亲甚至不在乎他的位置来得言不正名不顺。
在金钢刚上位的那两年,父亲对他的评价确实非常的好。
但是在十多年前的一天,我父亲哀声叹气的回来。”
李杳听得仔细,也不觉得尤狮说得太慢。大约是尤狮掺杂了感情,让她有些身临其境。
“那天,我父亲还把我叫到了面前。说国主不知道着了什么魔,日夜练武。甚至有半个月,朝堂都不上了。”
听到这,李杳眼睛眯了起来,算是听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她不敢打断。
“后来过了大半年,有一天我父亲官袍破烂的回来。他告诉我们全家,国主可能不会再留他了。
果然,没过多久,我父亲就被他下令斩了。我们全家也受牵连。
除了我,没有逃出。”
尤狮说到这,伤悲布满了全身。“他太狠毒了,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杀了我们一家。”
“尤狮,”李杳语气柔和,实在是这会,她也做不到再刺激人。“那天你爹官袍破烂的回家,有跟你说了原因吗?”
尤狮摇头,“我们只以为,国主向他发火。冲动之后打了他。”
“可能不是!”李杳想了想,说,“我猜金钢大约是从练武的那段时间有了变化。虽然他从前也不是个好人。
但真正让他变化巨大的,应该是练了邪术!”
“邪术?”尤狮眼睛眯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
“也许是你父亲发现了他的秘密,所以金钢才痛下杀手的。”李杳蹙起了眉,“金钢练了邪术,知道的人真不多。”
尤狮本就是聪明人,江湖上的事情肯定也有打听。所以,他一下就想起,“十几年前,江湖上发生了一件大事。前武林盟主当着所有江湖人士的面,烧毁几十箱禁书。后来,一夜之间,前武林盟主全家被杀......”
“你想到什么?”
尤狮垂下了头,他是不敢想。
“尤狮,我敢肯定金钢练了邪术。”李杳微微勾唇,尽量笑了下,“金钢原本被无颜打中了两枪,你是知道我那些枪的威力的。没有人能中两枪都安然无恙。而且有一枪,就是心脏旁边。而他只是短暂的休克,就醒了过来。
若非本公子的收缩网,他也早就跑了。
而且,本公子也检查过他的伤口,你知道吗,已经合拢得差不多了。虽然子弹还在他的身体里面,但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
“他怪物不成?”尤狮猛地抬头。
“不,他不是怪物!”李杳弯唇,“这样的人,他不是第一个,至少我遇到了不止一个。”
“还有谁?”
“常宁!”李杳重重吐出。
尤狮满眼的不可置信,“是他!”
李杳冷笑一声,“这个人你应该也很熟悉,但你料不到,他会死在本公子手中。”
“原来是你杀了他!”尤狮惊恐万分。
“那你能杀他,就有其他的办法杀死金钢。”他指着吊在车尾的黑布袋子,“为何迟迟不杀他?”
李杳轻嗤,“因为他很难死!我早说过,他练了邪术,就像常宁,也像当年的欧阳家主!他们练了邪术,真的很难死!”
“你总会有办法的!”尤狮把所有的信任都投在李杳身上。
“盛小公子,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它不止吞噬明渊国,吞噬北襄国,还在吞噬着整个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