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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时酒三人先拎着果篮去了一趟葛玉翠家——葛奶奶年龄比较大,为了方便她上下,分到的房子在靠下面的位置。

三人一进门,就看到有村里其他人在,一问,原来是住在隔壁的邻居,想着葛奶奶的孙子去坐了大牢,如今只有她一个人生活,怕她想不开,特意来送饭的。

苏时酒好奇问:“是每天都送吗?”

“是啊。一天三顿呗,反正我在家也要给一家老小做饭,多加一个人也不妨事,刚好省了葛姨的功夫了。”

那名阿姨瞧着已经四五十,说着露出一个憨厚的笑。

苏时酒心中有些动容:“你们关系真的很好。”

“那可不。”

等告别葛奶奶,爬到葛素萍门前时,只有刘青锋呼哧带喘。

他弯着腰,双手扶着大腿,目光扫了眼只胸膛起伏大了点的两个年轻人,咽了咽口水,摆摆手:“……不行了,真是老了,体力跟不上了。这要搁前几年,我追逃犯追八条街都不带喘的!”

苏时酒随口应:“是是是。”

他目光落在下方的楼梯,想到三人之前的话题,突然开口:“你们说,葛家村人爬上爬下,却从未没想过修一个电梯,会不会也因为他们自己知道,不会在这里久住了?”

刘青锋眉头拧起:“……很有可能。”

苏时酒扯了扯唇角。

不过如今说的这些,都只是他们的猜测罢了。

“活爹?”苏时酒喊了声刘青锋,指指葛素萍的大门。

——刘青锋毕竟是刑侦大队队长,也是这次案件的主要负责人,理应由刘青锋做主导。

他想让开位置,刘青锋却说:“没事,你来就行,咱们三个不拘泥这些,我先在旁边喘口气。”

李洋闻言欲言又止。

苏时酒没编制,以后也不会有编制,根本不带怕的,评价道:“好虚的男人。”他提议,“你以后还是去公园多跑跑步吧。”

刘青锋:“!!!”

男人怎么可以被人说虚?

刘青锋深吸一口气,当场跳脚:“???怎么说你爸呢?你个不孝子!!!”他语气强调,“我只是今年身体才不大好了,之前都好好的,一口气爬六楼都不碍事!”

李洋:“是吗?上次……”

刘青锋:“???你小子,也跟时酒学坏了!”

苏时酒闷笑一声,上前敲门。

刘青锋闭了嘴,一时间只听到大铁门发出“咚咚咚”的响。

“谁啊?”门内传来一声疑问,紧接着是脚步近了的声音。

下一秒,大门打开。

正往身上套外套的葛素萍一眼便看见站在最前面的苏时酒,和后面正在拌嘴的刘青锋李洋。

她动作一顿,大约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警察上门,面上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不过很快调整过来,站在大门口没让开,脸上带着狐疑的神色:“你们这是……有事吗?”

苏时酒颔首:“是。有个当初发生在葛家村的案子,我们想来了解一下,虽然事情还没完全定论,但勉强算是个好消息?”

葛素萍:“……什么案子?”

她仍旧没让开。

苏时酒也不在意,只盯着葛素萍的眼睛,低声开口说:“就是当年导致你儿子双腿瘫痪的那件事。”

葛素萍一怔:“……你是说失火案?”

她声音变了一点调子,嘴唇动了动,反问道,“那起失火案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当初警察来了一趟又一趟,新闻上也说得明明白白,就是冬季不恰当燃煤导致的意外失火……”

她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易察觉的执拗,也不知道是真的在重复当年的事,还是在说服她自己。

苏时酒没立刻回答对方,只站在门口笑盈盈问:“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这楼梯,刚爬上来还挺累的。”

葛素萍:“……”

葛素萍让开半个身位。

苏时酒等人正准备往里走,葛素萍低声说:“等等,我儿子正在客厅,他自从……那个后,就不太喜欢见外人。我先进去跟他说一声,等他进卧室再叫你们。”

说罢转头匆匆往屋里走。

苏时酒来过这里两次,却从未见过葛素萍的儿子,闻言好奇扫了眼,也是巧,正好透过窄窄的种了棵无花果树的院子,看到屋内窗户边,坐着一个长发如泼墨,肩膀瘦削,脸色苍白似纸的青年。

那青年听到门口的动静,偏过头,长发落下,遮住了半张脸,一双幽深却纯净的漂亮眼睛,正透过大开的窗户看向苏时酒等人。

——这是一个浑身充满病态,却依然能看出极美外貌的青年,让人不禁想,如果他的双腿是完好的,如今该有多意气风发。

这时,葛素萍出现。

葛俊青收回目光,两人说了些什么,那长发青年点点头,葛素萍便推着他的轮椅,离开了窗边。

“……可惜了。”刘青锋叹息。

苏时酒低低“嗯”了声。

刘青锋有点想抽烟,摸出烟盒,又想到旁边跟着的苏时酒和李洋还算是小孩儿,又悻悻把烟塞了回去。

很快,众人在客厅的沙发上落座。

葛素萍拿出一次性杯子,给三人都倒了水。

“谢谢。”刘青锋轻轻扶了下水杯,开门见山,“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来这一趟,是因为就这件事有了些新线索,在说出线索之前,我想先向你了解一下当初火灾前后发生的事,和你儿子的情况,越具体越好,而且我没记错的话,当初你们就是第一时间抵达案发现场的……”

一旁,当着葛素萍的面,李洋掏出笔记本,一脸严阵以待,苏时酒则打开手机录音,大大方方将手机放置在茶几上。

葛素萍有些拘谨地坐在一个小板凳上。

“是。”事关自己的儿子,何况当初的事情没什么不能说的,葛素萍十分配合,“虽然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但我永远记得那一天。那个冬天真的很冷……”

葛家村距离江城市区有段距离,周围风景秀丽,有山有水,很适合发展旅游业,但相应的,因为周边设施不到位,有不少农田,相对贫穷落后,大多数人住的都还是矮房。

所以当拆迁的消息传来时,村里人都很高兴,只是承包了拆迁工程的金锐集团,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实际有懂行的算了一笔账后,发现如果选择全赔款,包赔的非常低,低到根本不够村民重新买房,同意拆迁,即为当场失去独属于自己的家,而如果选择要房,更是还得往里面添钱,房子盖好的日子遥遥无期。

这两个选项,不论哪一个,似乎都不怎么划算,一辈子都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葛家村人当然不乐意,只有部分已经在外安家的,觉得能有一点算一点,同意了拆迁,多数人都选择当钉子户。

“那段时间金锐集团手段不少,最开始还只是找了村干部等人进行常规劝解,后面就花钱找了一群混混痞子,白天黑夜的,对村民进行威胁恐吓,由此又吓退了一波人。

“但我们这一批人是很坚定的。我有娃,娃长大了总要娶妻生子,不能一直租房吧?何况真的同意,我就连最后的根都没有了。

“当时那群混混痞子里,有一个人非常典型突出,他……他经常半夜敲村里有女人家住的房子大门,那天刚好我男人外出进货,我儿子住校,敲到我家的门,说了些恶心的话,是邻居——也就是当初被大火烧死的葛三姨和她男人,拿着铁锨把那个混混打走了。

“当时混混应该是喝醉了酒,当场扬言,说要放一把火直接把我们全部烧死,葛三姨和她男人就问要不要出去避一避,但我觉得,这都是法治社会了,肯定不会的。”

葛素萍脸色苍白,“如果我当时报了警,或者听葛三姨的话,带着他们一起出去避避,或许就……就不是这个结局了,所以后来我一直觉得,都是我害了他们。”

“不是你的错。”苏时酒始终都在观察着葛素萍的表情,见后者想到什么,眼神落寞中染着痛苦与挣扎,突然神色坚定开口,“葛女士,这个悲惨的结果,并不是由你这个受害者的倏忽导致的。罪恶的源头,永远都是那些目无法纪,为非作歹的犯罪分子,他们才应该是被追责,被唾弃,被法律审判的对象!”

“请放心。”苏时酒指指一旁的刘青锋,“我爹,江城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正厅级,性格正直,立场坚定,扞卫正义!有他在,我们一定会尽快破获这起案件,将罪犯绳之以法,让罪恶无处遁形!”

刘青锋:“……”

李洋:“……”

怎么如此慷慨激昂,跟发表演讲似的!?而且案件才刚开始,苏时酒就先当着受害者的面,把大话说出去了?

啧啧啧,得亏苏时酒不是他们内部人员,不然这在组织上是要受到严厉的口头批评的!

不过苏时酒的这番话,确实调动情绪,葛素萍眸光怔愣片刻,目光扫过刘青锋,最终看向苏时酒。

忽的,她一笑:“是。”

葛素萍垂下眼睫,轻声说,“人民警察无私奉献,是社会的守护者,也是正义的化身,我们这些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在遇到事后,最终能做的,只能是信任人民警察……”

苏时酒:“?”

苏时酒敏锐注意到葛素萍语气中的不对劲。

他当即眼巴巴看着葛素萍。

——葛女士,请说出你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