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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谢琼文双目喷火,咬牙切齿。

要不是这姓徐家伙,他怎么会好死不死的正巧赶上了天魔教在京城捣鬼,又怎么会被镇魔司抓进关了好几天。

所有的错。

都该归咎于此人!

现在更是连青楼花魁也要和我抢?

这一桌酒肉,陈宪虎光喝不怎么吃,徐年吃的正舒服了,也没料到在这青楼里还能见到谢琼文。

玉京城这么大,光是烟柳河上大大小小的楼与舫便有过百之数。

这也能撞上。

该说是冤家路窄吗?

“好啊,择日不如撞日,我今天非得要你爬着出去……”

见着徐年,这就已经不只是争风吃醋的问题了,妒火与怒火一并爆开,他撸起了袖子就要亲自揍人,可是一只脚才刚刚踏进屋内,满身酒气也掩不住器宇轩昂的陈公子便已经先起了身,挡在了他的前面。

谢琼文怒道:“你特么又是谁啊?滚——”

砰!

圣上赐礼的少年天骄,满是酒气的一拳,砸在了谢琼文的脸上。

谢琼文脑瓜子嗡嗡作响眼冒金星,全靠一同来青楼寻欢作乐的几名好友连忙搀扶才没摔在地上,他一只手扶着脑袋,另一只手却指向陈宪虎。

“打我……你也敢打我?”

“给我揍他!”

“往死里打,出了什么好歹来,老子担着!”

这个脱口而出的“也”,就很灵性。

只是谢琼文忘了。

在他身边的并非是谢家随从或是雇来的火蛇帮成员,扶他一把还说得过去,但一声令下就赶着上去揍人?

这就得看情况而定了。

欺软尚可。

碰到了硬茬子,那就比谁跑的快了。

“我……我好像知道他是谁……他是陈宪虎!陈大将军府的大少爷,不日前才凭借二十一岁突破武夫七品的天骄之举,得了宫中赏赐!”

谢琼文的好友里有人道破了陈宪虎的大名。

于是其他人便心里有数了。

这特么不比谁溜的快,难道比谁更抗揍吗?

没看这陈宪虎还满身酒气,也不晓得是猛灌了多少酒,明显是已经喝醉了,指不定等下发起酒疯,七品武夫的拳头要把人揍成什么样!

“谢公子,突然想起我家中有急事,先告辞了!”

“那个……这个!啊对,我还有篇文章没背,明日先生要考,改日再约。”

“好像下雨了,家里晾的衣服还没收……”

不一会儿呼朋唤友而来的谢琼文便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气到只想把那几个人抓回来指着鼻子臭骂一顿。

这都什么破借口!

突然想起家中有急事和文章没背都算了。

晾衣服是几个意思?

你特么大小也是个公子哥,就算不如谢家,难道还少了丫鬟仆从?

晾没晾过衣服都是个未知数,还搁着收衣服呢!

“真人,这人好像对你很有怨气啊……嗝儿!需不需要小子替真人教训一下?”

陈宪虎打了个酒嗝,不过人虽醉,但思绪都还清醒。

他喝醉了。

有人闯入挑衅,然后他揍了这人。

这算事儿吗?

不算。

京兆府府尹敢拿这说事,陈宪虎就都敢喷他一脸口水!

真人?

谢琼文想不明白那姓徐的家伙何德何能被称为真人,不过他知道陈宪虎的身份之后,却犹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眼睛一亮急忙说道:“你是陈大将军府上的陈公子?”

“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在下是谢琼文,天水谢家人士,目前暂居在镇国公府。”

“大夫人乃是我姑妈,自小便疼爱我。”

镇国公府和陈大将军府联姻在即,谢琼文觉得他和陈宪虎有这么一层关系,不就该亲近了许多?

怎么着也不至于拳脚相向吧?

听到谢琼文自报家世,徐年看向他的眼神里多出了怜悯。

说点什么不好,非就要报家门?

方才喝酒吃肉……具体点说是徐年吃肉,听喝酒的陈宪虎谈及陈徐两家的婚约,流露出的喜恶已经极为明显了。

指望攀上这层关系能讨到好?

还不如指望方才脚底抹油跑了的那几人是替你搬救兵去了。

“啊!原来是谢公子啊?失敬失敬……”

陈宪虎露出恍然之色,伸手替谢琼文整理了一下方才被他一拳打到有些皱巴巴的衣襟。

笑容亲切而友好。

谢琼文松了半口气,还有半口没缓过来,就听见陈宪虎继续说道。

“你要早说你和镇国公府有这么一层关系,我还问真人做什么呢?真是多此一举,多此一举啊……你要早说,我早就揍你了,还能让你站起来?”

砰——

谢琼文刚扬起了一半的笑容凝固了,捂着肚子摔在地上。

这还没完。

一顿发泄似地暴揍下来,房间里的春花秋月四人花容失色,她们都知道徐公子习武且极为不俗,但见到的都是温文尔雅的贵公子仪态,这还是头一次见到武夫盛怒的这一面。

到了最后,默默吃菜的徐年都忍不住说道:“陈公子……当心一点。”

别一不留神,把谢琼文打死了。

“真人放心,我这收着力呢,保管这揍完都是轻伤!”

大醉的陈宪虎大笑着说完,抬脚就把谢琼文踹地上滚了两圈。

鼻青脸肿。

但连血都没吐过一口,显然没什么内伤。

这能说啥呢?

不愧是圣上赐礼的少年天骄,这拳脚轻重的拿捏重度,可见武道修为有多么不俗。

谢琼文这也是个倒霉孩子。

满腔郁气的陈宪虎,原来只能一醉解千愁,他却傻乎乎撞了上来。

啥也不懂。

当了回人肉沙包。

揍了约莫有一刻钟,溢春楼不少客人都受此惊扰早早散去了,至于是去别家还是回家却不好说。

陈宪虎拎着只剩下痛苦呻吟的谢琼文,毫不客气扔出大门,甩手便是几锭金子丢给老鸨。

“嗝儿……喝多了,惊扰了其他客人……赔罪了。”

老鸨方才还因客人散了大半而皱着的脸,见了这金子顿时舒展看来。

“哎呦,陈公子这是哪儿话?为了陈公子开心,把我这溢春楼拆了都行呀!”

只要拆了给金子,爱拆多少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