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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方元真锤砸金刚 韦二郎肉身做盾

正说话间,匪徒再次展开进攻,这一次的进攻态势更猛,尤其是在祁翀左前方,有个体格明显比旁人壮得多、仿佛庙里的“金刚”一般的汉子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推倒了身前的盾牌,将举着盾牌的禁军士兵踩在了脚底下,士兵骨折的“咔嚓”声伴随着惨叫声传入祁翀的耳中。

“就是那个大家伙!”祁翀一指那个胖子,“元真,给我往死里揍!”

“啊——”方实大喝一声,抡起铜锤便往马老大头上砸去,马老大左臂一挡,硬生生接住了这一锤。按说以方实拳头大小的锤头,这一锤下去没有不是骨断筋折的,可这马老大硬接了一锤以后竟无任何不适的反应,继续挥着鬼头大刀向方实砍去,方实连忙闪身避过,又迅速向马老大身上抡了几锤,可那马老大竟然丝毫不在意,这一身横练功夫着实了得。

方实大骇,自信心遭遇了沉重的打击,一时竟怔在当场,完全没注意到对手的鬼头大刀已经到了跟前。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只听“砰”地一声巨响,马老大身前开出了一朵血花,祁翀将手铳扔给小寇子填火药,又举起了另一把手铳,骂道:“娘的,老子还真以为是‘金刚不坏之身’呢,不也一样怕枪子儿吗?”

然而刚骂完,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那“金刚”中枪之后晃了两晃居然没倒,反而更加愤怒,举着大刀横冲直撞。

韩炎见状忙挺枪上前拦住此人,二人厮杀在一起。马老大虽然身高体壮、勇武无比,但韩炎以身形灵活见长,倒也不落下风。而且他有意围着马老大的伤口扎,枪枪不离前身,几枪下去虽然不至于对马老大造成致命伤,却也将他的伤口更扩大了几分,血流的也更多了。

远处山坡上,剩下的两人越看越心焦。

“这样下去不行啊,马老大迟早会输的!”

“是啊,这次再失败殿下不会饶了我们的!我去吧!”

“有把握吗?”

“十成十的把握肯定没有,但是冒险一试未必不能成功。”

“那你千万小心!”

“这次若再失手,我多半是回不去了,老申,你记得帮我转告殿下,我项充对得起殿下的知遇之恩!”

“老项......你......多加小心!”

“知道了!”

远处二人的这番对话营地中正在厮杀的众人自然没有听到,此刻,马老大失血越来越多,体力终于渐渐不支。韩炎觑着个破绽,一枪贯穿了他腹前的伤口,马老大受此重创再也无法支撑,一手攥住了枪杆歪斜着跌坐在了地上,他身后不远处正是方实。

“方实,砸!”韩炎大喊了一声。

方实瞬间领悟,抡起铜锤跳将起来,使出这辈子从娘胎里便积攒下来的所有力气狠狠砸了下去!

脑壳崩裂、鲜血四溅、脑浆子飞出了几尺远,庞大的躯体轰然倒塌,方实也虚脱地单膝跪在了地上。

马老大尸体倒地砸起了一阵尘土,他手下的山匪们大惊失色,吓得呼喊起来:“老大死了、老大死了!”

喊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正当所有人都望向马老大尸体的方向时,一人趁着夜色悄悄摸向了祁翀身后,举起了左手。

“嗖”的一声短箭射出,直直向祁翀飞来,紧接着“扑”的一声插入了肉里。

“啊!”一声惨叫传来,祁翀回头一看,只见韦宙手捂着肩头,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原来韦宙恰好看见了鬼鬼祟祟的项充,感觉此人应该也是个头目,本欲生擒他立个大功,不想那人竟使用暗器,他来不及提醒祁翀当心,可又不能眼睁睁看着祁翀出事,便索性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替祁翀挡了灾。

晕倒之际,韦宙还在想着:这下我爹准得表扬我了吧?

项充见状不妙,转身就跑。祁翀抬手就是一铳,由于距离稍远,这一枪发出之后部分铁砂打入了项充的后背,疼的他一趔趄,但并没有使他完全失去行动能力,借着昏暗的夜色,他迅速遁入林中,元明、赵家兄弟随后追赶过去。

见首领死在当场,山匪们群龙无首,士气顿时一泻千里,严景淮趁机组织反攻,将大部分匪徒击杀在当场,剩下小部分逃入密林之中。

“穷寇莫追!”祁翀忙道,“先组织打扫战场吧!叫人给韦宙处理一下伤口。”

“是,殿下!”

此时天已朦朦亮,经过清点,禁军、护卫各有死伤,但伤亡未超过两成,整体实力还在。此役共击杀匪徒千余人,生擒三百余人。另根据被擒的匪徒交代,他们是伏牛山上的山匪,盘踞此地已有数年,那被方实砸扁脑袋的正是他们的匪首,人送外号“无敌金刚”马老大。他们这一伙人原本有近两千人,如今算来,逃走的该有五六百人。

“是谁指使你们袭击秦王的?如实招来,敢有一句谎话,立即斩首!”严景淮厉声问道。

“秦王?谁是秦王?”匪徒们面面相觑。

“你们不是来杀秦王的吗?”

“我们不知道什么秦王不秦王的呀?老大说有个当大官的路过这里,他带了很多钱,干完了这一票我们每人都能分到足够买十亩地的钱,所以我们才来的。”

“是啊,我们不认识秦王啊!是不是弄错了?”

“唉呀!官爷,我们一定是弄错了,您饶了我们吧!”

“是啊,官爷,都是误会、误会!”

严景润被这群无知的山匪气的七窍生烟,喝道:“误会?谋杀宗室亲王是视同谋反的大罪,一句‘误会’就想了事?再说了,就是你们的目标不是秦王,那劫杀别人就不是犯法了吗?当真是冥顽不灵!”

“算了,础雨,你跟这些人讲道理有什么用?”祁翀笑着踱了过来。

“殿下,这帮人居然说是‘误会’,您说可笑不可笑!”严景润气愤难平。

“他们都是小喽啰,可能确实不知情,不过,”祁翀转向被扒光了衣裤跪在地上的山匪道,“这可不是什么误会,你们或许不知情,可你们老大肯定是知情的!我且问你们,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今晚要扎营在这里的?”

“回官爷,老大说今日有个大官的马队要经过俺们山下,就让俺们兄弟一路跟着,不管在哪里扎营,俺们都会在半夜袭营。”一个小喽啰见祁翀比严家兄弟和气的多,大着胆子答道。

“那你们可辛苦了呀!白天跟一天,晚上还不休息。”

“官爷,俺们都是辛苦命,习惯了。”

“习惯了?那这么说这种事儿你们没少干啊!”

“不不不,俺们是第一次、第一次......”那山匪说漏了嘴,顿时慌乱起来。

“不说实话,砍了!”祁翀微笑道。

那人看祁翀笑着说话,还以为他在开玩笑,谁知随后便觉得脖子突然好凉,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众匪徒大惊,不敢再与祁翀对视。

“我再问你们最后一个问题,答的上来的便可免死。”祁翀冷冷地扫过众人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今日要经过伏牛山下?”

众匪徒一阵沉默,无人开口。

“既然没人知道,那就都砍了吧!”祁翀漫不经心地道。

众匪徒大骇,立即有人抢答道:“我知道、我知道!前日山上来了一个眇目之人,他给老大送来了很多钱,老大将他当做贵客招待。昨日傍晚,又来了一个,是之前那个眇目之人的同伴,就是他带来的消息。”

“这两个人是不是一个姓申,一个姓项?”

“对对对,老大叫他们申大哥、项二哥。”

祁翀点了点头,果然如此!可惜又没抓住!

他扭头吩咐严景淮道:“记住这个人的名字,回头对他从轻处置。”

“是,殿下。殿下,我们如今也有不少伤兵,还有数百俘虏,您看接下来如何行军?”

“先去县城休息半天吧,将受伤的弟兄先留下养伤,俘虏也留下由县衙看押,我们收拾好了再回京。”

“是!”

一行人拔营启程往县城而来,没走多远,就见到了灰头土脸、满脸郁闷的元明和赵家兄弟。

“怎么了这是?就算没追上也不至于这副模样吧?”祁翀好奇地问道。

“殿下,我们本来追上了,”赵湘懊恼地解释道,“可又被人救走了。”

“谁救的?”

“一个老头儿,那人管他叫‘师父’。那老头儿武功高的很,我们三个都没打过他!”赵溉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项充!那人就是项充,浊水之上袭杀大长公主殿下的就是他!而且我听见他师父喊他的名字了,就是项充!”元明恨恨道。

“他们在哪儿?”

“就在那边的官道上,应该还没走远!”赵湘一指来的方向道。

“名雨,你带着伤号和俘虏先去县城,其余人跟我去捉拿项充!”

“我来带路!”赵湘说完,翻身上马带着众人往刚才的方向追来。

行不多远,果见路上有几个人,那几人见到祁翀等人来到,顿时紧张起来,纷纷擎刀在手。

“殿下,就是他们!”赵湘一指那老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