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庵主又喷了一口血来。
看着那个被她击伤的女子,却仍旧毫不犹豫地划破了苏明月的脖颈,轰然倒地,即使远处有不少的黑甲卫与暗察营。
这时,在岳中林的示意下也不敢靠近。
被庵主洒下的毒粉,像道烟雾似的飘飘袅袅的,落在一众人的身上。
随即就是痛苦的哀嚎,以及就地打滚的声音,连续不绝。
苏静书颤抖地捏着一颗解毒药丸,塞到了自己的嘴里,在看到北方把她拖离了那个洒了毒药的区域。
看到萧崇宁勉强离开了那个区域,就地打坐逼毒。
看到苏明月抽搐着毙命,死不瞑目的神情。
身上的痛似乎减轻了一些,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晕厥了过去。
苏静书就像是做梦似的,梦到了她的前世今生,一会和周长柏在山中打猎,一会大宝、小宝、三宝长大,全都成家立业。
带着一大堆的儿孙,立在了她的坟前。
一会看见周长柏瘦骨嶙峋,满眼哀愁的样子。
耳边似乎有千万道叽叽喳喳的声音,在吵嚷着,心中一痛,眼睛慢慢地睁了开来。
熟悉的场景,不同的地点。
这时床榻的周边围聚着不少的人,一个英挺的少年郎正用关切的眼神看向着她,面上一会惊喜,一会流泪。
一个沉稳得跟小大人似的陆家二郎。
以及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女孩。
正沿着床边走来走去的,不时过来蹭一蹭她垂在床榻边上的手。
“娘~!”
“阿娘你醒了!”
“夫人!”几道欢呼声,同时在耳畔边响起。
苏静书面色惨白,在看到陆大郎、陆二郎喜极而泣的神色,包括房中的周嬷嬷、香叶、香菜、白芨和清风全都关切的眼神。
唇边努力扯出一抹笑来。
“我这是回到京都家里了?”
“是!”一屋子人都低低地哭了起来,陆大郎双目含泪,“阿娘你真的快吓死我们了。”
当时,苏静书被暗察司的人送了回来。
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被人参吊着。
一家人全都被吓坏了,甚至陆大郎都想给远在西域的周长柏传信,被陆童生死死地按住了。
这段期间,陆宴有多重视夫人,大家都看在眼里,这样鲁莽地传信,还不知道他会急成什么样。
“我无事,都哭什么!”
周嬷嬷点了点头道:“好了,夫人刚醒需要休息,清风你去请太医来看看,香菜你去熬点人参燕窝粥。”
“是。”两人领命而去。
苏静看着睁着一双大眼睛,正好奇地看向自己小女孩,忍不住地问道:“宝儿都会走路了,我这是昏迷了多久?”
“呜呜,三个月,阿娘,你昏迷了三个月!”要不是暗察司的暗中相助,要不是皇上派了太医来日夜照料。
要不是郡主大人源源不断的人参吊命。
后果不堪设想。
“三个月,我竟然昏迷了那么久。”苏静书的手微微用力,一股刺心的疼,便传了过来。
这时,太医也急急忙忙地奔了过来。
身后还跟着个医女,手托药箱,在太医把脉了半晌之后,才缓缓地道:“夫人伤势恢复尚好,只是时日尚短,需好好修养,至于体内的毒么,已然清除!”
说完,斟酌了半天,再次磨墨写了一张处方,“夫人请按此药方调理身体,三日后,下官再来切脉!”
苏静书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只微微地点了点头。
陆大郎与清风去送太医,二郎见母亲苏醒心中安稳,也告退出去和祖父汇报去了。
周嬷嬷带着宝儿出去玩耍,生怕惊扰了伤重的夫人。
到此,屋内只剩下了眼睛通红的香叶和白芨。
“我怎么会昏睡了那么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具体的白芨与香叶也不知道,只以为夫人被暗察司所伤,后来皇上派了人来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后来清风出去打听,只知道北城府的叛乱平定,护国公、山西布政司、大佛寺大皇子的余孽,以及大灵庵的叛党全部伏诛。
即使是京都,也清算了整整一个月,到现在,形势都紧张着呢!
“夫人,听说这次平定叛乱七王伤重,北大人伤重,大灵庵没了,老天保佑,那个做精的苏家二小姐终于死了!”
动不动吟上一首诗,搞得京都贵家公子都快疯了。
苏静书点了点头,庵主或许是早不想活了,洒出去的毒,使得在场中毒的死伤十有八九,北风和七王勉强活下来,是因为他们内力浑厚。
自己么,虽然在晕厥前服用了解毒丹,但因为被庵主所伤,因此才昏迷了这许久。
这时,苏静书最关心的还是周长柏,于是便道:“咱家陆大人,现在是什么情况知道吗?”
“是!”白芨拿出了几封信来,“老爷每半个月会往家里送一封信来,至于夫人伤势!”
白芨迟疑了一下,低低地道:“暂时隐瞒着的。”
“你们做得很好。”以周长柏的尿性,要是知道她伤重,哪怕是丢了乌纱帽,哪怕全雁北城的人都饿死,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跑了回来。
苏静书接过信来,轻轻地放在了枕边,甚至,她还发现原来那把杀了苏明月的匕首,也放在了那里,“这是……”
“暗察司送夫人回来时,一起送过来的。”苏静书一下子就想到了北方,似乎,当时他中毒不轻。
“知道北风大人的伤势如何了么?”
白芨与香叶尽皆摇了摇头,那些人的消息,外界一点消息都没传出。
这时香菜笑着走了进来,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参苓粥,“夫人,先喝点粥养养胃吧!”
苏静书昏迷这段时间,几乎是用人参吊着命。
吃食喂到了嘴里大部分流了出来,人也在昏迷中,极速的消瘦了下去。
白芨接了粥过来,与香叶一起,小心翼翼地把粥喂到了她的嘴里,看到夫人吞咽,两人的面上都露出了一抹欣喜。
一股温热的气流在体内流淌,苏静书勉强地喝了半碗粥,就已吃不下了。
大病初愈的身体异常疲惫,吩咐白芨看着门,谁也别打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