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穿着随意,但那一股高阶武者的气息,让人不敢小觑。
苏静书记得曾有传言,这是先帝最小的弟弟,七王萧崇宁很少现身于人前。
前世只匆匆见过一面。
只觉得他温润如玉,一辈子未曾婚娶,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十阶巅峰武者。
暗察营暗察营总长岳中林,不知道什么时候,伺候在侧。
七王爷的神情异常的淡然,他轻声地道:“北风、中林,现在攻山吧!”
兵法有云,趁你病要你命,一而鼓,再而衰,三而竭!
既然佛山寺已被攻克,没道理,还留着大灵庵这个祸患。
“是!”
北风与岳中林躬身行礼,手一挥,一声令下,一千高阶武者的暗察营,与四百如狼似虎的暗察司黑甲卫,手舞着军刺。
队伍整齐划一地朝着大灵庵进发。
脚步踏上那一阶阶的石阶上,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苏静书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侧面的那条小路,北风似有所察,低声地道:“许公子可有不妥?”
“后山……”
七王淡然地转过身来,在看到苏静书时神情一愣,以他十阶武者的力量,又怎么看不透眼前的是位女子,且竟是武力九层巅峰状态。
“放心!”七王只一句话,身形一掠,像道疾风似的,向着大灵山飞奔而去,北风与岳中林紧随其后。
苏静书身形一晃也跟了上去,几人掠过了行走的大部队,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半山腰的那一处香客歇息的广场。
此时,广场上已不见一个香客,显得寂寥。
正当大家凝神间。
“咚咚咚!”一声大鼓的轰鸣声,从向上的石阶处响起。
只见山上迅速冲出来一群,身着灰色盔甲的卫队,目测有数千人,比之暗察营的人多了一半以上。
领先的是一个白胡子老者,手舞着一把大刀,如果忽略他憔悴的面容,倒也威风凛凛的。
那气势,就像是一位久经战场的将军。
事实上当初的他就是一位将军,跟着先皇走南闯北,武力值九层巅峰状态。
可惜垂垂老矣!
萧崇宁衣袖一卷背手而立,唇边只微微上勾,发出了一声淡然的笑来,“护国公,久违了!”
护国公安昌林眼里布满了红血丝,一只手紧紧地捏在了那柄大刀的手柄上,预示着内心的不平静。
他轻喘一口气道:“原来是七王爷,多年未见,七王就真的不能给我们老弱妇孺留条活路么?大皇子已死,我孙儿毕竟是皇室血脉,为什么就容不下一个小儿呢!”
“噗~!”暗察营总长岳中林忍不住喷笑出声,他的性格相比较冷酷严肃的北风,要活跃许多。
“国公大人,你整这么大的阵仗,又是攻城掠地,又是投毒养私兵,还把自己说得这样无辜,你的脸呢!”
护国公的老脸有些微红,当初一念之差上了先帝的当,让他陷入了夺嫡的旋涡。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家族被毁,儿女被屠,现在就只剩下皇世子这一根独苗,他可不就要豁出去么!
他可跟安国候那个废物不一样,当初要不是一直被皇室宗亲的暗影殿给打压,让他一直束手束脚。
加上大皇子也确实差了一些,他就那么犹豫了一下,没想到新帝全面反攻。
夺嫡失败,暗影殿,七王爷,想到这,护国公的眼神如火一般地射了过来。
“崇宁小儿,你是暗影殿的?”
暗影殿的人只维护皇室正统,皇帝贴身影卫全都出自暗影殿,是皇室最值得信任的影子。
平时从不参与朝廷事务,不参与朝臣纷争,但武力值极高!
很少以真面目露于人前,七王是先帝亲弟,两人年龄相差较远,却是上上任皇帝最宠爱的儿子。
要不是他成天沉迷于武学,怕是七王都能继位,就没先帝什么事了。
“这个,你无须知晓!”
天空泛起鱼肚白,一声金鸣的声音打破了黎明前的寂静,七王萧崇宁淡然一笑,他的手轻轻一挥,唇角吐出了一个凉薄的字来,“杀!”
瞬时,北风一马当先,与护国公打了起来。
暗察营的兵士也一拥而上,在这一处台阶,连着以前香客休憩的广场,以及传承了数百年的古刹的道教圣地,瞬时就沦为了杀戮之地。
一抹抹鲜血喷洒了出来,使得原来的那青玉般的石阶,变了颜色。
石阶左右的山林中,又冲出了数不清的兵士,全都穿着闪闪的盔甲,有些手臂上系着红带,有些则没有。
彼此见面,不由分说地战斗在了一起。
包括冲下山来的出家女尼,和一些黑衣人。
使得整个大灵庵,陷入了混战之中。
七王萧崇宁依旧云淡风轻的,他的脚步微抬,向着流淌着血液的台阶上走去,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威压,就像是一道光似的。
让敌我双方,都自动地让出了一条道来。
只见他的脚步轻缓而有力,一步一个台阶,缓慢地向上走去,忽略四周的惨烈,仿若闲庭漫步一般,眼神死死地盯着大灵山顶。
这心态果然是皇家出来的。
强大而又镇定。
北风与护国公打得天上地下,暗察营总长岳中林一刀一个,杀人毫不手软,到底是暗察营与黑甲卫,段位不同,与那些私兵撕打无比的轻松。
护国公的兵士,倒下去的越来越多。
苏静书也没有多做纠缠,跟着七王的脚步往上走的时候,斜地里的兵士偷袭了过来,被她手里的刀轻轻一挥,就砍杀了几个。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象征着大灵庵的圣地,那个庵堂之处,两个出家女尼,战战兢兢地跪坐在地。
那座让无数女子所崇尚的庵堂,依旧是灯火通明,香气缥缈。
就像是有无数的香客刚刚敬拜过的一般。
正中那座享受了无数香火的观音大像,似乎在流着血泪,让苏静书不忍直视,曾经她在这一处佛堂,整整跪拜了八年。
侧头看向庵堂的一侧,上百个黑衣人,每个人手里都架着一把刀,抵在了一群穿着华丽锦缎的女子脖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