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书还挺喜欢这倔大叔的性格,笑着道:“是给大爷补身体!”
梁老二虽然面无表情,却还是接过了野鸡转身离开。
而黑漆漆的院落中,却依旧是一家几口人在忙碌的身影,梁二婶子甚是能干,这时正带着几小姑娘在打扫牛栏和猪圈。
也不知道是不是梁家基因的原因。
梁二婶子家姐妹七人,硬是没有一个男娃子,这不入赘了梁二叔,而梁二婶子此时又已经生了五个女娃了。
除了最少的那个五岁在一边玩,剩余的四个全都跟着干活。
梁老汉的身体倒是好了不少,声音却异常的平和,尽管有点沙哑但却不再那么气喘。
“苏同志,听说你前几天生病了,现在怎么样了?”
梁老二不是个主动和别人交流的人,即使老汉不外出,也听送猪草的人唠叨过几句。
何况那天铁蛋来喊人的时候,并没有避讳。
“装的!”
她的话一落,不但干活的梁二婶子和几个小丫头,即使是快要进到小屋的梁老二身形也差点一个踉跄。
“哈哈哈,你这孩子,就是太实诚!”他活了大半辈子通透得很,什么牛鬼蛇神的也见了不少,眼前这个女孩的眼神虽然冷淡,但却清澈灵动。
比起这两日见过的大多数知青要好许多。
加上给他看病,心里的天平早就倾斜了。
“大爷这两天感觉如何?”苏静书也不啰嗦,直接又递了一把薄荷糖上去。
“我要结婚了,沾点喜气。”
薄荷糖具有消炎、疏风散热的功效,梁老汉嗓音沙哑,每日吃上一颗薄荷糖倒是不错。
“孩子,怎么这么突然,你,你不会真的是被人威胁了吧。”说完他气喘了一下,看向去整理牛棚的黑脸梁老二道:
“我老头虽然没什么能耐,但是谁要是欺负了你,让老二出面还是能震慑一二的。”
苏静书想到周长柏的无赖样子,淡淡一笑道:“放心,他挺好的。”
看女娃子没有勉强,笑容清淡直达眼底。
梁老汉微微地点了点头迟疑地道:“周家的大娃子虽说混不吝,但是我还真没见他做过什么恶,就是皮了一点!”就是不知道好不好相处!
无论如何,他都有隐隐担忧。
“是!”苏静书的手再次把在老汉的脉搏之上,跳动的频率比之前几日要强劲得多,“大爷还是要多休养,没事多晒晒太阳。”
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却听到老汉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别和人说你会医!”苏静书身形顿了顿,默默地点了点头!
回到知青点的时候,天完全黑了下来。
只一道人影在大院门口不停地徘徊着,在感受到她的靠近,男子快步冲了过来。
“他们说你出去了!”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苏静书好奇地问,不是明天就要见面了,他这么晚跑过来干什么。
“我,我……”周长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到现在他都觉得有点不真实。
突然他把手中的篮子往前一递道:“我做了点晚饭,你先尝尝。”
“你家是做篾竹的吗?”苏静书好笑地接了过来,一天天的竹篮子、背篓不停地送,她空间都有好几个了!
接着,又把手中的空篮子递还了回去。
“那行,明天见!”周长柏渐渐心定,提着篮子一溜烟地跑了。
回到房子,苏静书揭开竹篮的布子,眼里露出了一抹笑意,只见一个饭盆中放了一半的米饭,另一边则做了一个小葱炒蛋,一个闷茄子。
虽然饭食简单。
淡淡的香味却萦绕在整个屋子。
许久没吃米饭了,在见到这一碗白得透亮的米饭时,她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湿润了。
“呵!”夏小青刚吃完窝窝头和咸菜,在看到苏静书端出来的饭菜时,不屑地撇了撇嘴。
“男人,在还没有得到的时候,对你千好万好,一旦得到了,看不把你当狗屎一样,我们老家有一句话,打出来的媳妇揉出来的面,等着吧!”
杨林云偷偷地咽了下口水,也赶紧撇过了头去。
不能看,不能看,只是她刚刚吃过饭的肚子,不受控制地又‘咕噜噜’地响了。
白米饭啊,这辈子她加起来也没吃过三回。
苏静书吃了一口米饭。
虽然这米没有前世那么精细,却异常的劲道,菜也很香,没想到这家伙今日竟然会做米饭送来。
传说北方一家人,一月都不一定会做一顿糙米饭。
第二天,苏静书特意起了个早。
一出院门,便发现周长柏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两人相视一笑,仿若相识许久的默契,“等久了吧!”
“嗯。”周长柏昨晚也想了,苏静书嫁给他并不是因为多喜欢,而是无奈的选择,自己喜欢的女孩性格内敛,干脆他做多少就说出来,早晚会暖了女孩的心。
“开心得一晚上没睡好。”
苏静书的脸上微红,跳上周长柏骑的自行车上,她从来就没觉得长相白净斯文有礼便是良人,无情最是读书人,仗义多是屠狗辈。
眼前男人性格张扬,阳光硬朗。
从见到他那一刻就没有不喜。
一路上两人各想心事,倒是没有过多的交谈,很快他们便来到了镇公社大院的婚姻登记处。
开具结婚证书的是一位中年妇人,大约四十来岁,在看到两人时,倒是稍稍怔愣了一下。
这两个来结婚的人,男的俊,女的俏。
他们走在一起简直是天作之合,大婶在这工作二十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合拍的两人。
“你们是知青吗?”虽然周长柏脸上有一道浅淡的印痕,使他看上去更加的硬朗,之前也有知青来办理婚姻登记,但都没有这么出众的。
“我对象是知青,我们是大梁村的。”说完,周长柏便 出示了村支书开具的证明,随后又抓了一大把糖放在了妇人的桌子上。
这下妇人看他们更顺眼了。
糖果,在这个时代可是好东西,许多来结婚的新人寒酸得很,最多就给两颗糖。
她例行公事地问道:“你们是婚姻自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