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从此你和我们一家就是陌路人,你要记住你今日说的话,希望你不要反悔!
不用你赶,我们马上就走。”
“反悔?我为什么要反悔?秦氏那个贱人由着你这个精怪作妖,让大川成为无根的飘萍,将来死了也入不了主坟!”
“入主坟?为什么要入你们家的主坟?喊了你们这么多年的爹娘,都是你们烧高香得来的。我爹有头活呢,大富大贵的日子还在后面,怎么会死?以后我会让他当富家老爷溜鸟养花享清福和我娘能活长命百岁呢!
只可惜你活不了那么久,你看不到那一日!”林无双杏眼一翻,小嘴一撇,娇俏的小模样把老族长给逗的哈哈大笑。
林老太那个气啊,“死丫头,牙尖嘴利,你就白日做梦吧,总有一天你会来求我的,到时可别怪我老婆子不念过往亲情!”
“放心,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林无双霸气十足的说道。
“别吵了,都晌午了,饭还没做呢,让秦氏赶紧去做饭,让九叔和长风都在这吃,吃过了饭都再走?”林老头不死心地想让秦氏再做一顿饭,反思反思兴许就不分家了呢?再说分家了不要田产不要房屋,以后怎么生活,大川还昏迷着,小傻子胡闹,秦氏难道也不知道利害关系?
“家已经分了,想吃饭的话让你两个儿媳去做给你吃,我娘已经不是你的儿媳了,她再没有义务为你们端吃端喝了。
老祖宗,村长爷爷,你们二人是我请来的,可惜无双今日没有能力招待你们,这…”
“哎哟!我的肚子好疼哟,喜子,小乐子,快来,快来呀,哎呦!哎哟!肚子疼死了!”老族长捂着就像开锅的肚子,他只觉体内万马奔腾,又如敖龙过海,怒浪滔天!
林喜林乐都坐在西厢林大川的炕前与林容说话,忽听到自家老祖宗的叫喊,尤如两只兔子吱溜一下子窜到主屋。
正欲要架起老祖宗就走,只听林无双道:“二位哥哥莫慌,先扶老祖宗到后院茅房出恭,等解决完米田共,保证还你们一个神轻气爽的老祖宗。快去,快去!”
两个兔崽子惊讶的望向无双呆愣愣地点点头,连忙一边一个架起老爷子往后院茅房奔去,林乐走时还不忘一把将老祖宗的拐杖拿走。
两个半大小子还是有一把子力气,把老爷子架的脚不沾地快步如飞地来到后院茅房,茅房有两个,分男女茅厕,这都是林大川建造的,家里人口多,分男女茅房也不用等或因着急撞见难为情,毕竟公公媳妇大伯子,妯娌侄女小叔子。
林喜和林乐也顾不得是男是女的茅房,就把老爷子扶了进去,扯腰带,脱裤子。
只听“嘭嘭嘭”三个震天雷,接着就听噼哩啪啦的如放鞭炮声。又紧接着那股臭气熏天的味道四溢蔓延,两个娃子连忙以袖遮住口鼻,站在老爷子跟前以防老爷子蹲坑蹲麻腿会栽倒。
一阵响声过后,只听老头子一声哀怨:“哎哟,熏死我了。”
接着老头子伸手,两个娃子四处看看,发现茅房拐角放满了干净的构树叶子,林乐伸手抓起一把递给老祖宗,一番操作后,只见老头子气色红润,神情气爽,身轻如燕地快步走出茅房,赶快离开那种腌臜地方,哎哟哟,可把老头子我熏死了!
“老祖宗,您慢些走,老祖宗,您走慢点,拐杖没拿,你的腿脚…”
“咦?老祖宗的腿脚好了?不是每次一上茅房蹲坑,出来都会哼哼唧唧半天说腿脚疼死了,下次忍着都不去蹲坑了。
今天,真是奇了怪了?那屁放的震天响,那臭味飘四方,老祖宗就是老祖宗,拉个屎也跟旁人不一样!”林喜和林乐被臭到怀疑人生,但又感到惊奇!
主屋内,林老太手指着林无双道:“这下子你惹下祸事了,你那碗水里肯定下药了,你想毒死老族长,大山到村里喊人,就说小傻子被鬼怪附身作妖想害死老族长,想让老族长死在我家,她想坑害我们,去找族老们发动村里劳动力把她给抓起来绑到祠堂门口的柱子上烧死,明日再找牙婆来把林茹给卖了。”
林老太有些后悔,她怕林无双兑现不了承诺,到时候天高任鸟飞,自己又不能怎么她,如今趁他们都还没走,自己还能拿捏拿捏。
林大山应声走出主屋,林长风有心想拉,但看九叔那疼痛至极的表情又不似作假,若真痛个三长两短地,族老及村民们若怪罪下来,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
林长风有些迟疑地没有阻拦林大山,林大山走出家就开始边走边高声叫喊,说傻子林无双被鬼怪附身,买毒药下在水里欲要害死老族长嫁祸给他们老林家,因爹娘无钱医治大川,致使傻子心生怨恨…
此时正是午时,村民们都待在家里用膳,众村民们听到喊声,听说有人要加害老族长,那还得了?都纷纷从家中出来手中都摸了家伙什,有拿棍棒的,有拿铁锹的,有拿绳索的,相互奔走转告,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几息的功夫,一个村庄的人几乎全部倾巢而出。
在林大山的带领下直奔自家而来,“打死小傻子,给老祖宗报仇!”也不知谁喊一嗓子,接着就听众村民们一起呐喊:“打死小傻子,给老祖宗报仇!”
众人同仇敌忾地闯入林家院门,就要来捉拿林无双。
秦氏听到由远及近的喊声,在屋里再也蹲不住了,走出西厢看到众村民在林大山的带领下,不断的涌入院子里,手里都拿着家伙,七嘴八舌说傻子是妖怪附体给老族长下药要害死老族长等等话语,众人在林大山的煽风点火下脑洞大开,浮想联翩!
“我看谁敢动我的女儿,我就给他拼命!”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秦氏顺手从门旁操起一把长把锄头,紧走几步横挡在众人面前,并抬脚照着林大山的小腿的迎面骨踢去,就听“喀嚓一声”随着林大山的哀嚎声,秦氏那一脚把林大山踢倒在地并压倒后面两个村民。
三人倒地,有两个人翻滚爬了起来,唯独林大山脸色苍白,冷汗直流地躺在地上哀嚎呻吟。
林大山的婆娘杨氏听到自己男人的嚎叫声也在屋里坐不住了,奔出房门看到自家男人躺倒在地上,连忙去扶,“相公,你这是怎么啦?”
“贱人,是那个贱人踢的,哎哟,我的腿断了。”林大山一手抱着腿一手指着秦氏痛苦的哀嚎着。
“贱人!我跟你拼了。”杨氏伸手就来抓秦氏的脸,她早就想抓花这贱人的脸,一副狐媚子相,勾的自家相公平日里频频斜眼偷望,真当她是个死的!
她杨如花自恃长的也不差,却还是没能拴住自家男人的心,常常听他在睡梦中呓语,喊秦氏的名字“香儿,香儿,我喜欢你,我想你!你可知道,我自从见你起,我就一眼看中了你…”杨氏心里那个恨啊!
只是杨氏的手还没触碰到秦氏的脸,就被秦氏一脚踹在小腹上倒飞在林大山的身上,直压的林大山闷哼一声,差点背过气去。
林无双站在主屋里看着自家娘亲一改往日柔柔弱弱,霸气十足地两脚踹飞两个讨厌鬼!娘亲威武!娘亲霸气!娘亲深藏不露啊,无双喜欢!
众村民看此情景惊叹秦氏竟然会些动夫也是个狠的,可那又怎样?自古双拳难敌四手,发了一小会儿的愣,又往前涌来,还想要去抓林无双,口口声声还在喊道:“打死小傻子,给老祖家报仇!”
秦氏一阵气恼,锄把一横阻挡住众村民,“你们这帮愚民,别人拿你们当枪使,你们听风就是雨,跑来要抓我女儿,可摸清楚事情的始末?可有亲眼所见?
试问各位我儿无双为何要害老族长?害他对我们有什么好处?老族长一心关爱我们,看到我家相公躺在炕上一直昏迷不醒都急的直掉眼泪,你们说出个理由,我们为什么要害他老人家?”
“那让他老人家出来,我们见到了才能信服,咋没见到老祖宗?人呢?”
“长风叔,你出来说说怎么回事?你全程都在老族长的跟前,你应该最清楚,大家拥护你当村长,你可不能偏袒某些人啊?”杨氏躲在人群里叫道。
“对,你可不能偏袒偏帮,给大家解释解释。”众村民们看向一直站在主屋里不出来的林长风要个说法。
林长风不知该怎么说,他要等老族长解决问题后出来给众人一个说法,好赖只有当事人最有话语权。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有时眼见也不一定就真实!
“还要说啥?我老婆子亲眼所见小傻子从我家灶房里端出一碗水给九叔喝下的,才致使九叔腹痛不止,那不就是下了药想害死九叔吗?”林老太上前一把抱住林无双,对院里众人喊道:“各位乡亲,快来呀,我抱住这个妖怪了,快来把她给绑了,用火把她给烧死,不能让这个妖怪再出来祸害百姓,我老婆子今天大义灭亲,绝不偏袒!”林老太一边用尽全力抱住林无双,一边声嘶力竭地向院子里众人喊道。
有村民蠢蠢欲动想绕过秦氏来捉拿林无双。
秦氏哪能如那几个没脑子的村民意愿,既然别人无情,她也不用再讲情面,一根锄把被舞的虎虎生威,几个无脑的二货村民皆被秦氏打倒在地,蜷缩哀嚎声此起披伏。
有各家家属看到自己亲人被打倒在地,有些义愤填膺地向前涌进,窄小的院落人声嘈杂。
此时林茹顶着一张长满红疹的肿脸走出西厢,手持一把锋利的剪刀对着自己的颈项向众人吼道:“你们今天若是听那个恶毒的老太婆的话,我今天就死在你们面前,即便是死也会化作厉鬼绝不会放过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们也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我爹被猪拱伤昏迷几日了至今还未醒来。她,作为母亲不想着赶紧地救治儿子,却想着要卖我这个孙女,我不依就打我,看我这张脸被毁的难道就是天理所容的至亲所为?
老祖宗来了一心袒护我们一家,为了不让我姐弟三人再度被卖,才强行偏帮把我们一家分了出去,试问各位乡亲父老,面对这样的疼我们护我们的老祖宗,我妹妹有何理由要去毒害他?
你们都长着一双眼睛却没有长一颗明辨是非的心,做事前要三思而后行,不能人云亦云,酿成大祸,谁来替你们承担?
是他?是她?还是他?他们连自己的儿子兄弟都能舍弃,还能替你们承担责任?真是愚蠢至极!”
“啪,啪啪啪!”林无双双手为姐姐鼓掌,这番演讲,可见姐姐并不是如表面那般的小白兔,也是个口齿伶俐的辣姑娘!
还是阿娘深藏不露啊,一把木锄在手有威震三军的一副女将军的派头。唉,有如此手段为何还要忍气吞声地过了那么多年憋屈的苦日子?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林无双身体猛一抖动,就把紧紧抱着她的林老太给抖到一边去,林老太慌了一批,双手乱抓乱舞的站三站稳三稳才没跌倒。
林无双无视老太婆张开双臂奔向秦氏,“娘亲,您太厉害了,无双好崇拜您哦!”
林无双眨着一双星星眼,就如两汪清泉蕴藏着两颗宝石闪闪发亮!秦氏伸开一只胳膊把自己的小闺女搂在怀里,宠溺地用自己的头去顶闺女的头,另一手依旧紧抓锄把随时御敌。
林无双伸开另一个胳膊,一把将林茹给拽了过来,母女三人相拥在一起,她们的眼中都绽放着坚强锐利的光芒!
“你们,你们这都是在干什么?”众村民被一阵洪亮的怒吼声震的耳膜嗡嗡作疼!
刚刚在后院老族长解决了米田共的大事情后,脚步如风地想回前院,又闻到自己衣服上都是臭味,走了几步又折回去到水槽边把手洗了好几遍,又提起长衫使劲抖了抖上面的气味,又到菜园子里转一圈,他隐隐听到前院里一阵闹哄哄的吵杂声,心存怀疑便赶紧来到前院,便看到村民们手拿棍棒绳索,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便忍不住吼了一嗓子。
“谁能站出来给我一个解释?嗯?你们这是闹哪一出?”
“是,是他,林大山说您老人家被附在小傻子身上的精怪给下药毒害了!所以我们大家伙是来讨个说法的。”
“好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今老头子我好好地站在你们面前,这就是事实,你们一个个的都不长脑子,乱哄哄的都挤在这里想干啥?都给我滚回去!”
众人都被老族长的威严给震慑地抖三抖,三三两两的村民开始往外走。
林无双走进西厢,该收拾的东西阿娘和阿姐都已经收拾好了,都堆放在林大川身边。阿娘暗暗地告诉她让她把那个她阿爹自制的粗糙的木箱子给收走。
林无双趁林容不注意收了木箱,把老爹背在身上,林容手提两个包袱跟在后面,兄妹二人一前一后走出西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