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皇恩浩荡,李显大手一挥就解了三郎的禁足,这让相王和林远各喜各忧。
林远早就听说,如今朝堂之上的皇帝李显,一点也不像个乾纲独断的帝王,而是一个稀里糊涂的和事佬,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相王这才几句话的功夫,就哄着他先解了李三郎的禁足,林远有些不甘,但在相王眼皮子底下,他也不敢再对三郎使绊子。
反正眼下最关键的是救出牡丹,之后的事,只能等之后再说。
至于李旦,皇帝的反应全在他的意料之内。
不过,他面上毫无喜色,反而跪下请罪。
“圣上慈心仁厚,可三郎愧对圣上隆恩,还请皇上收回成命,重重责罚。”
“哦,此话怎讲?”
“圣上容禀,臣弟也是刚刚知道,三郎在潞州之时风流不羁,处处留情,除了赵氏,他还偷偷纳了一房妾室。”
“哦?哈哈哈 !果然是风流郡王,竟是左拥右抱,温香软玉。这也无妨,身为郡王,三妻四妾并不为过。”
“可他见异思迁,喜新厌旧,连带这两房妾室也都犯了欺君之罪……”
“朕刚刚说了,最是多情少年时嘛!只要能给皇家开枝散叶,其罪可免!”
李显心情大好,头也不怎么痛了,又是大手一挥,提前赦免了众人。
他上前扶起李旦,又好奇的追问了一句。
“对了,不知另一房妾室是哪家女子啊?”
“陛下容禀,此女和皇室颇有渊源,圣上也见过。”
“哦,不是潞州的女子吗,朕怎么可能见过?”
“此女不是旁人,正是昔日的丹阳郡主武牡丹。”
“武牡丹?她……她不是在吐蕃陪伴奴奴吗?还有,我知道三郎对她一往情深,可那武牡丹什么时候也对三郎如此痴心了?”
皇帝说着,困惑的看了看林远。
“其中曲折臣弟也不清楚,许是当年送亲一行,她和三郎历经劫难,生死相依,自此倾心相许。总之三郎去了潞州之后,一度意志消沉,她就悄悄前去陪伴了。”
“这……此事怎么从未听奴奴在信中提过?”
“想必奴奴那里一切安好,无需她的陪伴;牡丹能离开吐蕃,定然也得到了吐蕃太后的恩许。听闻那太后对牡丹很是喜欢,或许乐得成人之美。”
“那这个武牡丹如今人在哪里?也留在了潞州?”
“没有,此刻她正被关在安乐公主的府上。”
“在裹儿府上?”
“正是,安乐公主认为牡丹犯了欺君之罪,就把她抓了起来,尚不知公主会如何处置。”
“这……之前裹儿过来,怎么没有说起此事呢?”
“也许公主另有打算吧。”
相王说着,看了看一直沉默的林远。
林远这才等到说话的机会,赶紧跪下回话。
“圣上容禀,牡丹因为赵氏之故,对三郎有所误会,年前去了洛阳,暂住在我的府上。前些日子被安乐公主发现,就把她抓了回来……”
“什么?武牡丹住在你的府上?”
李显有些困惑了,他实在弄不明白这些年轻人之间的爱恨纠葛。
“是,也正因此,安乐公主对我有所误会,还说要在七日后的樱桃宴上,将我和牡丹苟且一事公布于众,然后让我与盈盈当众悔婚……”
“这不是胡闹吗?岂有此理,成何体统!”
皇帝李显勃然大怒,头又痛了起来。
此时他才真正看透李旦和林远入宫的真正目的——不仅是为了李三郎,更是为了武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