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还没踏进宫门,就被人拦住去路,请到了相王府中。
说起来,身为相王女婿,回到长安拜访未来岳丈,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林远没想到,他在相王府里见到了另一位故人——裴伷先。
原来,关于牡丹的一切遭遇,裴伷先已经一清二楚。
当日林远把牡丹从裴府诓走幽禁起来之后,就有裴家的门客前往西域报信了。
裴伷先一听妹妹没有跟着临淄王去长安,而是去了洛阳,一时有些摸不清妹妹的心思。
潞州看花楼“二美争夫”的事情,他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虽然在他看来不算什么,但妹妹心思不同旁人,偏就受不得这样的委屈。
诸事未定的情况下,回到长安就是龙潭虎穴,所以对于妹妹独去洛阳的决定,他也是支持的。
只是没想到,林远竟然把妹妹关了起来。
不过,因为裴伷先知道林远和牡丹的情意,也知道林远不会对牡丹不利,所以一时并不慌张。
在林远府上,暂时也算安全的。
万万想不到,就在林远安乐公主会闯入薛府,将妹妹抓走——这一下,裴伷先坐不住了。快马加鞭就赶来了。
他原想去找临淄王,毕竟牡丹如今是临淄王的妻室,奈何临淄王正在囚禁之中,旁人根本无法接近。
无奈之下,裴伷先只能来找相王。
其实相王对于三郎和牡丹在潞州的情形,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此番三郎回京,没有带回牡丹,他还为此欣慰,觉得三郎行事稳重了。
他还在思索着,该如何为牡丹谋求被皇上大赦的机会,没想到牡丹就暴露了,而且是栽在了安乐公主的手里。
安乐公主的狠辣,众人再清楚不过,她数次想置牡丹于死地,如今可算逮到机会了。
虽然相王有些困惑, 不明白牡丹怎么会在林远府上,也不清楚这几个年轻人之间的爱恨情仇,究竟乱成了怎样一团麻,但眼下最紧要的是救出牡丹。
而其中的关键人物,自然是林远。
得知林远一回长安,就去了安乐公主的府邸,他们自然明白,定是为了牡丹一事。
所以相王早就派人守在附近,待林远一出来,就把他请了过来。
面对相王和裴伷先,林远有些尴尬。
裴伷先牵挂妹妹的安危,顾不得许多,劈头盖脸的问了起来。
“林远,姝月可是在安乐公主的府上?”
“应该是。”
“那李裹儿到底要怎样?”
“七日后她要在定昆池举办樱桃宴……”
“樱桃宴?怕是鸿门宴吧?”
林远迟疑片刻,看了看裴伷先,又看了看相王,选择直言以告。
“宴会之上,她要我当众宣布,解除和盈盈的婚约。”
“什么?这……”
裴伷先始料未及,尴尬的扭头看向了相王。
相王倒是波澜不惊,面无表情。
这两年他早看明白了,虽然有李裹儿从中作梗,但林远本身也并不想迎娶盈盈,否则两人的婚事不会拖了如此之久。
但此事也怪不得别人,毕竟当初订婚之时,就是盈盈一厢情愿。
好在盈盈这孩子还算克己复礼,一直在道观之中修身养性,并未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为了一个薛林远,闹出了多少波折,这婚约,不要也罢。
“如此,安乐公主就会放了牡丹吗?”
“这个……还不好说。牡丹此番私自从西域潜回,还在潞州住了一段日子,安乐公主也已经知晓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因此发难。”
林远欲言又止,含糊其辞。
他不好主动说出牡丹和三郎的婚事,但从他们的神色里,林远猜到他们早就知情了。
果然,相王无奈的叹了口气,绕开了这个话题。
“那你准备怎么办?等着如期赴宴吗?”
“保险起见,我准备去宫里面见皇上,求他将牡丹遣回西域,只是不知道圣上会不会恩准……”
林远说着,看向了相王。
此时,他忽然想到——在皇帝面前,相王的话更管用,更能激起李裹儿和相王一家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