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裹儿前脚刚离开,后脚就有人进来了。
此人正是驸马武延秀。
原来,薛林远今日突然来访,这让武延秀如临大敌,却又不敢阻拦。
虽然他已经成为驸马,和公主生下孩子,但他也很清楚,李裹儿的心里始终还有林远,否则她不会一再刁难,反对林远和李盈盈成婚。
好在自从林远去了洛阳,就对安乐公主敬而远之,两家也算相安无事。
可今日林远突然造访,让武延秀闻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他这才知道曾经的丹阳郡主,如今正关在自己的府里。
说起来,曾为魏王义女的武牡丹,名义上还是武延秀的姐姐。
因为曾经年幼,又被羁押突厥多年,武延秀和这个姐姐没有多少交情,但他内心深处对牡丹却并不十分排斥。
因为若不是牡丹占据了林远的心,哪里轮得到他来当驸马。
眼下,他既要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有事想问牡丹,这才悄然来到了私牢。
刚才,牡丹对裹儿的那番劝解,他听了个正着。
没想到,武牡丹倒是对他赞誉有加,这也让他对她生出一丝好感。
趁着公主走开,武延秀悄悄进来了。
上下打量着武牡丹,武延秀皮笑肉不笑。
“果真是你。不知现在该叫你丹阳郡主,还是牡丹姐姐?”
“不敢当,还是叫我牡丹吧。牡丹不才,也算半个武家之人,如今驸马有今日荣宠,是武家全族的荣耀和骄傲。你父兄泉下有知,一定会很欣慰。”
牡丹语气真诚,朝着武延秀微微一笑。
眼前锦衣华服的翩翩少年郎,或许是有了权势的滋养,愈发英姿勃发,远比他父亲武承嗣生的精神,也比他兄长武延基生的英俊。
也难怪他能入了李裹儿的眼,在林远之后取而代之了。
听牡丹提到武家,提到父兄,武延秀神色微动。
要知道,自从梁王武三思被太子李重俊所杀,武家早就树倒弥孙散,再也不复往日荣光。若不是他侥幸娶了安乐公主,如今谁还记得武家昔日的荣耀,谁还记得他的父兄呢?
所以,牡丹的话瞬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不过,武牡丹素来和相王一家十分亲近,他也是知道的,所以他并未完全放下戒备。
“是吗?我怎么听说,你虽姓武,心却向李呢。”
牡丹不慌不忙,不卑不亢。
“李武本是一家,哪里分的那么清楚?别忘了,当年李武联姻、明堂盟誓,正是我在明堂全程见证。只可惜,延基和仙蕙虽喜结良缘,奈何福薄,英年早逝。还好如今驸马享尽荣华,福荫子孙,你皇祖母的苦心终究没有白费。”
牡丹这番话说的语重心长,也让武延秀颇为动容。
的确,当年明堂盟誓,站在武则天身边的正是武牡丹,那刻在丹书铁券的铮铮誓言犹在耳边,武延秀也是此时才明白了皇祖母为武家的苦心打算。
既然武牡丹一再示好,武延秀也不再故意针对。
反正今天他过来,也不是刁难她的。
“你虽心无偏私,不过公主对你成见颇深,此番怕是很难安然脱身。不过,你若能助我一臂之力,或许还有缓和的余地。”
牡丹一听,顿时明白武延秀是有备而来。
看来,驸马和公主各有所求。
她倒想知道,驸马武延秀的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