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之后,德风亭又沉寂了一段日子。
一是冬日苦寒,宴饮减少, 二是大婚将近,无暇旁顾。
虽然看花楼那边十分低调,人们甚至不知道新娘究竟是谁,但新郎临淄王的的热情,全城百姓都看到了眼里。
于是街头巷尾,茶馆酒肆,人们闲暇之余就聚在一处,对此津津乐道。
人们甚至开始押宝,临淄王如此兴师动众,要娶的究竟是看花楼的哪一位舞伎……
“定然是舞魁赵幽兰啊,此女年轻貌美,舞姿动人,听说如今每次登台献演,都是她领舞呢!”
“那也未必,依我看,说不准是大乔小乔。这对姐妹花也是姿色不凡,听说当年谢家乐坊就有意将这二乔送给临淄王……”
“要我说,你们都错了!”
“此话怎讲?”
“难道你们忘了,元正之时的斗舞大赛,最初选的舞魁是谁了?”
“你是说,谢坊主的妹妹谢三娘?”
“正是。还记得当初临淄王对谢三娘一见钟情,当下封为舞魁,还怜香惜玉的将之抱到了内殿……”
“哈哈,你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印象。只是谢三娘从不抛头露面,偶尔出门也是轻纱蒙面,至今也没人见过她的真容。”
“是啊,当初那谢坊主不是说, 他这个妹妹容颜受损,无颜见人吗?而且自从赵幽兰出现,那谢三娘就再未登场了……”
“说来说去,不过就是看花楼里的舞伎,你们谁和教坊有交情,过去打听一下不就成了?”
“说来容易,那看花楼是什么地方,岂是你我轻易进出的?”
“得了, 十日后就是临淄王娶亲之时,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人们争论的热火朝天,没有人发现,在酒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男子压低了头,一边侧耳倾听,一边自斟自饮。
“店家,会账!”
结账之时,那人又摸出几个铜板赏给店家,小声问道。
“敢问看花楼怎么走?”
“哦,出门往西,路口左拐,大约三五里的路程,您就看到了。”
待那人走后,店家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和一旁的几位熟人说笑。
“你们一个个就会在这里猜来猜去,看人家那位郎君,直接就奔看花楼了!”
“哦,谁人如此大胆,敢去看花楼?”
“不认识,看样子是个生面孔……”
众人说着的时候,从楼上走下来一位官员,此人正是临淄王的密友张暐。
他好奇的追出去,只看到一个陌生的身影,正在瑟瑟寒风中越走越远……
“店家,就是那人要去看花楼?”
店家一看是张暐,赶紧巴结着。
“正是此人。”
“你可看清他的模样了?是咱们本地人吗?”
“肯定不是,是个生面孔,听那口音,看那气度,倒像是京城里来的人呢。”
“知道了。以后再有京城来的陌生人,及时向我汇报。”
张暐说着,从衣袖里摸出一吊钱,赏给了店家。
店家千恩万谢的退下,张暐叫过了身后的随从。
“你先远远的跟着那人,看看他是不是去了看花楼。,都做了些什么。记住,只许慢慢跟着,不准打草惊蛇,更不准轻举妄动……”
随从应下,赶紧朝看花楼赶去;张暐沉思片刻,转身去了衙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