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临淄王兴致正好,张暐站了出来。
“今日元正佳节,咱们只谈风月,不论国事 !既然王爷刚才献舞一曲,我这里也有一舞献上……”
“哦,张公可是要亲自舞上一曲?人人都说张公长袖善舞,看来所言不虚啊!”
因为张暐身形较为肥硕,人们还以为他也要登台献舞,纷纷笑了起来。
三郎也笑着指向张暐。
“你还藏了什么好舞,快些拿出来,若真哄得大家开心,我也封你个舞魁! ”
张暐闻言,笑而不语,只是击了三掌 ,就退了下去。
众人正在疑惑间,一阵清扬婉转的笛声传来。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朱唇,长袖舞,随着悠扬的笛声,一名碧衣女子踏着凌波舞步,似是乘舟而来,在场的人们纷纷被她吸引了目光。
牡丹凝神一看,只见这碧衣女子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绛唇高髻,明眸皓齿,可谓楚楚动人。
一袭葱翠的碧罗纱映着她的眉目如画,在这个萧索的早春之日,给大殿之上带来蓬勃生机。
在座的都被她吸引了目光,三郎也不例外。
笙歌喧哗中,女子身姿如水、眉眼化波,一颦一笑,一举睫一回眸,皆是风华绝代。
三郎看的兴起,朝着张暐问道。
“张暐,这是哪家舞坊的舞伎?怎么之前没有见过?”
“回王爷,这就是本次斗舞大赛的最后一位,还未来得及登台,如今能为王爷献演助兴,也不枉她苦练一场。”
“好你个张暐,既有如此妙舞,你倒是早些安排上场啊,害我看了大半日的胡旋舞……”
张暐笑而不语,只是举起酒杯,与王爷遥遥对饮。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坐在三郎身边的牡丹,心里有些隐约的醋意。
虽然相处才短短半个时辰,牡丹已将张暐的心思看的清楚明白。
很明显,张暐对这名舞伎颇为熟悉,甚至寄予厚望。
早就听闻这个张暐总是带着三郎出入烟花酒肆之地,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就在牡丹分神之际,三郎抓住了她的手。
“三娘你看,这名舞伎的装扮倒是不俗,颇有一些你的出尘之质。”
“此女舞姿出众,婉约灵动,即便是在宫廷教坊,也难寻出此等妙人,三娘怎么能和她比……”
三郎原本兴致勃勃的看着绿衣女子,闻言诧异的转过脸看着牡丹。
因为他从牡丹的这番妄自菲薄里,听出了一丝丝的醋意。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牡丹吃醋,三郎顿时心花怒放。
他玩心大起,忽然想要逗一逗牡丹。
于是,三郎笑而不语,转头继续盯着碧衣女子跳舞,还时而大声鼓掌叫好。
很快,一曲舞毕,三郎朝着女子招了招手。
“你,走上前来。告诉本王,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赵幽兰,拜见临淄王。”
女子含羞带怯,对着李三郎盈盈一拜。
“幽兰生前庭,含薰待清风!好清雅的名字,舞也跳的不俗啊!”
听着临淄王对赵幽兰赞不绝口,众人面面相觑。
这临淄王果然风流倜傥,这么快就喜新厌旧了?一日之内,竟看上了两名舞伎吗?
不过,众人错愕片刻,很快心照不宣的随声附和。
说起来,这富商士大夫在外宦游时,一般不带妻眷,多会蓄养一些能歌善舞,年轻貌美的家妓,由之相伴,而她们的的品貌和伎艺,则是主人地位和品位的体现。
而临淄王来到潞州这么久,如今看上两位舞伎,大家也不意外。
既然王爷既然有此心思,自然就有人趁机附和。
还不等旁人说话,醉醺醺的李宜德就嚷了起来。
“此舞的确清新脱俗,王爷方才有言,若是哄得大家高兴,就再封个舞魁。如今看来竟是双魁双喜,王爷一日之内获得两位佳人,左拥右抱,岂不快哉?”
在李宜德看来,不管谢三娘还是赵幽兰,都不过是供人消遣玩乐的舞伎,所以语气颇有些轻佻。
他嚷嚷的时候,一旁的王副将一直给他使眼色,可惜他根本没注意。
王副将很是无语,小心的瞥了临淄王一眼。
果然,临淄王的脸色瞬间阴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