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今日三郎之所以独自出门,是因为有些不好意思面对牡丹。
毕竟在牡丹面前,他还是第一次如此失态。
昨日冲动之下,他的理智一丝不存,烧得浑身发烫,好在牡丹及时制止了他。
后来,他在寒风里吹了半夜的笛子,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牡丹是他最为心爱的女子,他们的终身大事,自然不能如此仓促。
再怎么说,牡丹也是相门之女、身份贵重,不管是在紫微城,还是上阳宫,哪怕流落西域,也是锦衣玉食,被兄长照料的无微不至。
牡丹来到这偏远的潞州小城已经够委屈了,如今日日藏身在这破旧的衙署小院,着实委屈了她。
虽然三郎知道牡丹并不在乎这些,但他不能不在乎。
这些日子,三郎在照顾牡丹的同时,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他不能把牡丹永远藏在这院子里,他想带她出去游山玩水,看尽历世间百景,,体味浮生千重……
所以,三郎出门了,去找他的那些朋友商量对策。
他想专程给牡丹建一座楼,让她住进去;还要给她一个掩人耳目的身份,正大光明的与她出双入对。
——
其实这座衙署, 在三郎初到潞州之时,已经被当地官员专门修缮过,内衙也建的有池榭假山、凉亭台阁等景致,比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
三郎一开始是不在乎的, 因为他很少住在衙署,而是经常带着侍从入山狩猎,游山玩水,走到那里就宴宿那里,所以并不介意衙署的破落。
之前,他的那些朋友也说过几次,说这破旧的衙署委屈了王爷的身份,想要帮他重建衙署,但都被他婉拒了。
所谓官不修衙,客不修店。
朝廷为了防止官员腐败,一方独大,地方官员升迁调动非常频繁。所以,对为官者而言,自己辛辛苦苦修缮的新官衙,很有可能还没住上,就便宜了继任者。
久而久之的,就演变成为一种习俗,当官的忌讳修建官邸。
三郎本就对潞州无意,根本不想在这里呆太久,自然更不想修缮衙署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牡丹住在这里,他要给她最好的。
而这些问题,在三郎的那些朋友眼里,根本不是问题。
要知道,自从李三郎来到潞州,他们早被这位临淄王的风姿和做派吸引,早就想要倾心相交,给他做些事情。
他们都是当地的豪强,财力雄厚,如今临淄王略有暗示,他们自然会投其所好,尽其所有的出钱出力。
不过,修建宅邸的事情,三郎暂时还不想让牡丹知道。
他了解牡丹的性子,定然不会让他铺张浪费。
所以,三郎没有直言以告,只是和牡丹说笑了起来。
“昨夜你把我一通教训,你还不胜惶恐?我可是听你这个小小绣娘的话,出去理政务事了。”
“真的?”
牡丹闻言,上下打量着三郎,又凑近闻了闻,分明闻到了一些酒味。
“依我看,你怕是出去呼朋唤友,花天酒地了。”
三郎笑而不语,也不否认。
他又将身子朝牡丹凑了凑。
“那你再闻闻,我还做什么了?”
“看你这满面春风的模样,难不成遇到了红颜知己,绝色美女?”
三郎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这你就错了,天下第一绝色、我李三郎唯一的知己,就藏在自己府里,何苦跑出去寻?”
看三郎笑的明媚爽朗,看起来心情很好,似乎并没有受到昨夜之事的影响,牡丹的心情也松快了起来。
“那我就猜不到了,管你出去做什么,我只知道自己形单影只、百无聊赖就是了。”
听到这里,三郎想起了什么。
“正是怕你待着烦闷,你猜我给你带什么了?”
“什么?”
牡丹哪里猜得到,好奇的盯着三郎。
三郎神秘的笑了笑,朝着门外咳嗽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