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的密信,直接送到了裴伷先的手里。
裴伷先一看是临淄王的密信,赶紧放下了商道上的生意,快马加鞭的专程赶回府中。
支走了下人,关上了房门,裴伷先这才拿出了信件。
“牡丹,三郎来信了。”
正在煎茶的牡丹闻言一愣,手中的银匙抖了一抖, 茶水就溢了出来。
算起来,三郎离开西域快小半年了,这期间,她由最初的思念慢慢变得习惯,反正经年修行打坐的她,早就学会了息心。
没想到,今日突然收到三郎的信件,她还是忍不住有些激动。
牡丹放下茶壶,净手之后,接过信来慢慢打开。
是三郎熟悉的字迹,还有炙热的话语,信的末尾还画了一朵牡丹花——牡丹看罢,良久无语。
看牡丹沉默不语,素来稳重的裴伷先耐不住性子,直接问了出来。
“姝月,三郎信中说了什么?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三郎说……想要我秘密去往潞州。”
“啊?潞州……”
裴伷先闻言有些错愕,一时陷入沉默。
他只顾焦虑朝堂大事,倒是没想到他们的儿女私情。
也是,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经历了吐蕃一行,三郎和妹妹如今也算情投意合,如今三郎远在潞州,这山高皇帝远的,倒是两人私会的好时机。
只是若让妹妹就这么无名无分、偷偷摸摸的跟随三郎,未免有些不光彩,也不是他们裴家的门风。
但是妹妹年岁已经不小了,独自熬了这些年,如果继续这么熬下去,再娇美的鲜花也要枯萎了。
裴伷先有些不忍。
其实他能感觉到,三郎是个可以托付之人,又对妹妹一往情深,即便暂时没有名分,想必将来也不会辜负妹妹的。
想到这里,裴伷先发话了。
“姝月,你若愿意过去,我即刻派人送你。”
牡丹没有说话,只是把信收了起来。
裴伷先还以为她是担忧安全问题,赶紧出言安慰。
“你尽管放心,为兄经商这些年,去往内地自有密道,外人断然察觉不到。”
“倒不是因为这个,妹妹并不想去。”
“哦……事关重大,你再考虑一下也好。”
裴伷先有心再问,又觉得涉及儿女私情,有些话他这个做兄长的也很难问出口。
毕竟,之前牡丹和三郎的感情究竟到了何种程度,他也不十分了解。
有些话,还是女人和女人说起来会方便一些。
所以,裴伷先没有再劝,只是转头回去,和公主夫人说起了此事。
夫人一听,三郎来信要牡丹过去,自然是支持的,还自告奋勇的过来劝解牡丹。
“妹妹,那临淄王之前数次来西域看你,还数次救过你的性命,嫂嫂早就看出来了,他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世间再难找出这样的有情郎了。”
“嫂嫂,我和三郎的事情,你可能不太清楚……”
“不清楚?我怎么会不清楚呢?你对他有情,他对你有意,郎有情来妾有意,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缘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