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女儿立即处死武牡丹的要求,李显自然不能轻易答应。
要知道, 这个武牡丹并非一般的侍女,纵使不得不死,也要有个合适的理由。
否则,他根本没法给相王和太平公主交代。
李裹儿愤愤不平,拉着母亲韦氏帮自己说话。
“父皇,那武牡丹串通二张,意图谋反,这还不够吗?”
“不够,口说无凭。”
“想要证据还不简单?女儿亲自去掖庭,将那武牡丹严刑拷打,屈打成招,签字画押不就行了。”
“裹儿,不可莽撞行事。那武牡丹和相王一家交好,又在宫中多年,不可小觑……”
韦氏虽然也想处置掉武牡丹,却不得不思虑周全。
“母后,您怕什么?如今皇祖母已经搬去西宫了,您才是这后宫之主,难道连一个小小的侍女都无权处置吗?”
李裹儿实在不明白,父母有什么可顾虑的。
“裹儿,你父皇才刚刚登基,皇权尚未稳定,如今正是施恩立威,收揽人心的时候,切不可因小失大。”
“这和武牡丹有什么关系?她不过是个罪臣之女,一个被退亲的和亲郡主,如今又和二张勾结,早就罪该万死了!”
“裹儿,你太平姑母已经证明,武牡丹确实是她从西域召回,安插在长生殿的,与二张并无关联,而且当初二张被特赦一事,也是尊行了她的密信。”
李裹儿一时无言以对,不过很快就胡搅蛮缠了起来。
“我不管,我不管,就算长生殿里她是无辜的,只凭她是裴炎之女这一条,就够她死几百次了!父亲,你难道忘了之前是谁把你从龙椅上拉下来?我们在房龄吃了多少的苦?”
对于李裹儿这些话,李显和韦氏倒是没有反驳。
毕竟,裴炎这个名字,就是他们全家的噩梦。
一听到这个名字,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就重新浮现在了眼前……
在他们一家人的记忆中,幽禁于房陵的十四载岁月就是痛苦无边的炼狱,充满了无尽的凄风苦雨,让他们数次徘徊在崩溃和死亡的边缘……
一看自己成功戳到了父亲的痛处,李裹儿似乎看到了希望,就开始添油加醋了。
“还有重润哥哥,仙蕙姐姐,如果您一直是皇帝,他们又怎么会无辜惨死?父皇,哥哥和姐姐死的好惨啊!”
李裹儿这句话,直接把李显的泪催了出来。
自从狠心处死了一双儿女,李显从来不敢去想他们,如今母亲终于下台了,自己再也不用顾忌什么了。
所以一听裹儿提到他们,李显就忍不住痛哭起来。
韦氏也是哭得不能自已,毕竟那是她亲生的一对儿女,是她最疼爱最器重的孩子……
加上李裹儿在一旁的添油加醋,虽然那二人的死和武牡丹毫无关系,却也毫无道理的一股脑全扣在了牡丹的头上。
是啊,当年如果不是裴炎,又怎么会有后来这些事情呢?
一家人抱头痛哭后,忽然变得异常团结,目标也变得空前一致——那就是武牡丹该死,该为这些年他们所受的苦难负责,该为冤死的皇子和公主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