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郭元振说,如今的三郎官居尚辇奉御,主管朝廷内外的闲厩马匹,虽然品秩不算太高,大小算个实职。
一提到李三郎,裴伷先就赞不绝口。
“临淄王荒居多年,初登官场,如今望朔朝参,位列前班,爵禄厚享,可谓少年得意啊。”
“是啊,自从三郎西域一行收服了莽布支,陛下就对他青睐有加,此番相王一家跟随圣驾回到长安,圣上还把隆庆坊的几处府第赐给了三郎几位兄弟。”
听郭元振说到了几位郡王,牡丹忍不住问了一句。
“郭将军,三郎兄弟几人如今还住在一处吗?”
“是啊,五王在隆庆坊内毗邻而居,和在洛阳一样,如今皇族中难得还有如此兄友弟恭,实在难得啊。”
听到这里,牡丹也心生欣慰。
的确,如今相王的几个儿子已经各自成家,各有府邸,即便是寻常百姓,也会因为各自成家而日渐疏远,他们身为皇孙贵胄,还能如此亲密无间,实属难得。
牡丹不由想到了当初在东宫做少傅的那些时光。
也许正是当年的那些幽禁和磨难,冰冷和幽暗,才会让这些兄弟更加珍视亲情的温暖。
其实自从出宫以来,牡丹并不怀念那些富贵繁华,唯一留恋的只是东宫里的那些欢笑、成长和陪伴。
这些年,除了兄长的裴府,也只有春华宫让她有一种家的感觉。
李客也对相王一家颇为赞赏,加之喝了一些酒, 愈发的快言快语。
“这也是人家相王教子有方。说起来,相王一脉,还是更有王者之相……”
“哎,此话可不能乱讲。都是李唐皇族,圣上的亲生子,都是一样的……如今相王也算位高权重,才从并州牧调任雍州牧。”
“雍州牧?想那相王被幽禁多年,如今也算有了出头之日了……”
裴伷先面露喜色。
听着兄长的感叹,牡丹也为相王高兴。
虽然已经在这个朝代生活多年,武牡丹对许多官职还是傻傻搞不清楚,不过雍州牧她还是知道的。
古时分九州,州牧为每州的最高长官,掌一州之军政大权。
至大唐,其他州牧之名均废,惟京师或陪都地方最高长官以亲王充任者,尚称“牧”。
唐朝的京城在长安,长安属雍州的一座城,所以雍州的最高长官就叫雍州牧。
这“雍州牧”掌管整个京畿地区的行政、军务、赋税等工作,权力之大自然不言而喻……
“如此看来,陛下是真心要还政李唐了?”
李客语气戏谑,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天意从来高难测,那也未必。”
“哦,此话怎讲?”
“自从邵王一案后,陛下就有意搬回洛阳。虽然群臣上书,暂且拦下了, 恐怕也无济于事。陛下如今更加独断,除非狄老在世,才能改变圣意。”
“回洛阳?好端端的才迁回长安,怎么又要回洛阳?”
“据说是二张的主意。”
‘这就难怪了。这二张如今怕是在长安坐立难安,毕竟邵王、继魏王和公主三人都是因他们而死,这个仇怕是就此结下了。”
“是啊,复立庐陵王之时,原来这二张还算有些拥立之功,没想到如今倒是功不抵罪,成了水火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