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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张念秋向母女俩走了过去,还没走近,就看到小满额上青了一片。“哟,小满的额头上这是怎么了?”

被她点了名的陈小满,低下头,往何枣枝身后躲了躲。

“这是害羞了吗,还往妈妈身后躲?”张念秋摸摸小满的脑袋,然后看向何枣枝,“嫂子,你是来找我的吧,有啥事你说。”

何枣枝搂着小满,嘴唇颤抖,话还没出口,眼泪就落了下来:“妹子……”

张保福问李大河:“你说念秋带着谁走了?”

“看着像是陈新良的老婆,”李大河看看李长明,“就是她,上次和长明叔去陈新良家,我见过她一面。”

“陈新良的老婆找念秋?”张保福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俩人啥时候有交情的?”

李长明摇摇头:“不知道啊,念秋基本不往陈家湾那边去,她能和陈家湾的人有啥交情?”特别是和陈新良的老婆。

“你再说说刚才外面啥情况?”张保福又问了李大河一遍。

李大河也没烦,他坐在板凳上,又把方才的情景又复述了一遍。

“刚才我们把包装袋都搬进屋了,其他人都走了,我和念秋正准备进院子,然后就看到陈新良老婆带着个小女孩,站在不远处。

念秋看到她们就走了过去,然后陈新良老婆就哭了,再然后念秋就带着她俩走了……走之前让我回来跟您二位打声招呼。”

张保福和李长明对视一眼。

哭了?

陈新良老婆跑来找张念秋哭?

这事咋这么怪。

李长明会计出身,心细点,他问:“陈新良老婆身上有啥奇怪的地方吗?”

奇怪的地方?李大河仔细回忆,摇了摇头:“没有啊,穿得齐齐整整的,不过大夏天的还穿着长袖长裤,陈新良这人还怪封建的。”

这么热的天,还不许自己老婆穿短袖,不是封建是什么。

再问也问不出来啥,张保福让李大河忙自己的去,他把这事存在了心里。

另一头,张念秋直接把何枣枝和小满带到了半坡窑洞。

何枣枝搂着小满,坐在窑洞里,看着张念秋忙进忙出,倒了水还摸出来一把糖。

水是她的,糖是小满的。

“小满,姐姐这里有糖,你吃吗?”张念秋剥开一颗糖,递了过去。

陈小满抬起头,看着妈妈的脸色。

何枣枝温柔地朝她笑笑:“你吃吧,要谢谢姐姐。”

刚被当爸的踢了一脚,有颗糖能安慰一下小满,也是好的。

陈小满很听话,她小声地对张念秋道了谢,然后接过糖,塞进了嘴里。

吃着糖的陈小满,安安静静地坐在何枣枝身旁。

张念秋在那一边坐下,终于开口问道:“嫂子,出了什么事,小满的头上是陈新良打的?”

从村委一路走回来,何枣枝的情绪已经平静了许多。这会听到张念秋的问题,她迟疑了一秒,终于点了点头。

“是她爸……一脚踢到孩子背上,孩子摔倒,头撞到灶房墙壁……”

何枣枝摸摸小满,低声哄她,小满背过身,她拉开了小满的上衣——背上赫然也是一块青印,十分醒目。

张念秋脸色很凝重。

看完了小满的背上,何枣枝心一横,站起身,解起自己的衣服。等她的外衫脱掉后,张念秋倒吸口凉气 。

“陈新良打的?”

何枣枝身上,被衣服覆盖的前胸后背,还有两条胳膊,大块大块的淤青红肿,看着触目惊心。

让她看过后,何枣枝又把衣服穿了回去。系好扣子后,何枣枝又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张念秋腾地站了起来:“陈新良真不是东西,畜生!”

谁能想到,看着外表一切正常的何枣枝,衣服下面竟然是那样一副模样。那深深浅浅的青淤,分明是新伤加旧伤的累积。

她猜到了陈新良家暴何枣枝,猜到了何枣枝身上一定有伤……

可猜到是一回事,亲眼目睹家暴受害者站在她面前,又是另一回事。

冲击力太强了。

“你……”

张念秋真想问问何枣枝——你为什么不反抗?你傻吗,就站着让他打?你不会跑?你不会喊人?你不会拿菜刀砍他?

他凶你比他更凶!他横你比他更横!这世上本就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脸面是个屁,相比一文钱不值的脸面,活得有尊严更重要!……

可她不能问!

这话一问出来,就像是她在责备何枣枝一样。

好不容易,何枣枝向外界发出了求救信号,她不想因为她的一句话不对,把人又吓得缩回乌龟壳里。

平复了心情后,张念秋又坐了回去。

“嫂子,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我能帮你的?”

何枣枝认真地看着她:“妹子,你曾说过,如果我有事自己解决不了,可以找你帮忙……你这话还算数吗?”

张念秋毫不迟疑地点头:“算数!”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何枣枝像是松了一口气。她低下头,看看偎在她身边安安静静吃糖的小满,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

再抬起头的时候,何枣枝终于下了决心。

“我想离婚!我要跟陈新良离婚!这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我要离婚!”

张念秋没有迟疑,点头:“好,我帮你!”

一直控制着情绪的何枣枝听到对面女孩子毫不迟疑的一句“好,我帮你!”,眼圈顿时又红了。

“妹子,谢谢你……谢谢你……”她捂着嘴,无声的流泪。

张念秋默默站起身,把何枣枝刚还回来的那块手绢,又拿了出来,塞进她手里。

“小满,让你妈妈一个人待一会儿,姐姐带你去看豌豆花好不好?”

张念秋带走了陈小满,体贴地把窑洞留给了何枣枝一个人。

屋里的哭声还是小小的,呜呜咽咽。

看着豌豆花的小满,时不时的扭头朝屋里看一眼。

“担心妈妈?”张念秋问她。

“嗯。”陈小满点点头。

“小满,你是个又聪明又懂事的孩子。刚才你妈妈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又是点头。

“知道离婚是什么吗?”张念秋问。

陈小满迟疑了几秒,摇摇头。上次看电影时,有两个人说要离婚,可电影她没看完……

“离婚,就是你的妈妈和爸爸要分开了,以后他们就不是一家人了,不住在一起……”张念秋尽量用浅显的语言跟她解释。

陈小满惊恐地抬起头:“我不要和妈妈分开!”她站起身就想往屋里跑。

张念秋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胳膊,“小满,小满,听姐姐把话讲完!”

陈小满安静下来,眼神里满是恐惧。

“别怕,他们离婚了,你也可以跟着妈妈的。”张念秋先安抚她,待陈小满放松一些后,她继续问:“你要跟着妈妈?”

“要!”

“不要爸爸?”

“不要!”

“真棒!”张念秋摸摸她的脑袋,“小满,你记住,以后不管谁问你类似的问题,你都要像今天这样,态度坚定地回答,你要妈妈,不要爸爸!”

陈小满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