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记得，当年的圣渊在整个九天之上，地位是何等的尊贵。
当年的圣渊阁，也曾经一度成为九天之上最顶尖的势力之一。
可方才听他们所言……
圣渊堂却是遭到了一个老妖婆的迫害？
尊主满面的惊讶，他的眉心悄然拧起，问话。
圣贝贝闻声，心神一震。
她咬紧了牙。
一双拳攥紧。
“是天后。”
天后二字才落。
尊主面色骤变。
“放肆！！”
“尔等胆敢对天后不敬！”
怒吼之声砸下，好似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
随着这怒吼落下，甚至于连远处的神风台，也瞬间狠狠地震动了三分。
圣贝贝跟乌竹，无不被扑面而来的气息，震得连连退后。
可是，现在已经到了这一步，圣贝贝好似已经再也不忌惮什么了。
“尊主，我曾经在师门师尊留下来的师门手札之内，看到过关于您的传说。”
“师尊曾经无数次暗地里夸赞于您。”
“所以，我也相信您……”
圣贝贝咬着牙，满腔的怒气，好似终于寻到了一个突破口，顷刻之间全都往外倒了出来。
“天后当年不分青红皂白，将我师尊囚禁。”
“我师尊在九天之上，恪尽职守，从未做过任何逾矩之事，却被天后污蔑师尊……”
圣贝贝接下来的几个字，分明说不出来。
那，是圣渊堂的耻辱。
也是整个九天之上，对师尊的凌辱！
“我相信，尊主您应该是认识我师尊的，应该知道我师尊的为人。”
“我圣渊堂，这么多年来都过着昏暗无光的日子。”
“这一切，全都拜那老妖婆所赐！”
圣贝贝越说越激动。
言语之中恨不得当场将那天后撕烂。
她是师尊的嫡系后代。
当年，在天后将师尊抓走后，师尊的夫人，便自刎于天后跟前，只为了还师尊的清白。
师尊的两位儿子，也更曾长跪在九天仙宫之外，请求天后大人能大发慈悲，重新调查这件事情，以证师尊的无罪。
那位自诩心系天下的天后啊……
却是根本不管他们的死活。
最后，任由师尊的儿子在外头足足跪了十天十夜，甚至不惜动用力量来镇压他们。
直至最后，师尊的两个儿子，全都暴毙于九天仙宫跟前。
也在那之后，圣渊堂彻底地沦为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世人只知道师尊对天后不敬的行为……
却从来无人知道天尊天后对这一切的漠视。
世人只当这么多年来，圣渊堂因为圣渊尊者做错了事情……躲在圣渊堂内，再也不敢出来。
却根本无人知道，他们根本无从伸冤。
圣渊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天下众人，对那天后朝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天后威慑四方。
自己的苦楚，一个字都说不出……
想着过往的种种，想着自己记忆之中圣渊堂所遭受的一切，圣贝贝这会儿的浑身都在颤抖，眼底充斥着猩红。
尊主分明也被圣贝贝的一番话惊到了。
这些事情，全是他不知晓。
圣贝贝眼底蓄满了泪水，再言——
“尊主，师尊的手札上， 曾说您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
“即便您久不问世，可我还是相信您的判断力……”
……
神风台四方的气息还在流淌。
周边凛冽的力量压迫着。
可现在，再强大的力量，都比不上尊主心底的沉重。
尊主根本没想到，他不在的这些时日，九天发生了这么多事。
九天……
竟好似变了天。
“你说，天后将圣渊抓了起来？”尊主不敢置信询问。
当年……
圣渊曾是天后的亲卫。
圣渊更是最早一批羽卫之中的人。
他记得，当年阿宁曾经对他说过——
这世上，她唯一能够将后背交予之人……唯圣渊也。
“对。”圣贝贝此刻浑身好似被抽空了力量，她再抬起头来，顺着魔、灵尊主的声音点头。
魔、灵尊主紧紧地蹙眉。
“这不可能……”
他下意识地出声。
身侧，一直不曾说话的月轻尘终于开口了。
“的确如此。”
“圣渊堂现如今，早已如过街老鼠。”
“这么多年来，圣渊堂如同地狱。”
声音说罢，月轻尘认真地望着魔、灵尊主。
“魔灵尊主，如今的天后，不同了……”
魔灵尊主攥着拳头。
那双好看的眉头紧紧地锁起。
凤目之中，涌动着锐利的精光。
红色的长袍周遭，迸出了漫天的威慑力。
他再抬眸，猛地看着月轻尘。
“你也知道什么？”
魔、灵尊主看得出来，这小家伙，只怕也知道些什么。
月轻尘垂下眼睑。
许久，她长吸一口气。
体内的气息翻滚。
她却是调动起了一道精神力。
强大的精神力，从她的身上溢出，毫不留情地灌入了魔、灵尊主的身体。
魔、灵尊主察觉到了来自前方的一道力量，神色骤然一动。
他下意识地就想要将前方逼向自己的力量打开。
却听到那石破天惊的声音，突然响彻在了自己的脑海。
“我曾听说过尊主与天后之间的事情……知晓你们曾经结为兄弟，情意深重。”
突然而来的话，让魔、灵尊主心头用力一震。
尊主再看着月轻尘，这一刻，眼底已经赫然涌上了说不出的杀戮。
“你到底要干什么？”
……
四方的气息压迫。
尊主的杀光，又在这一刻袭来。
然而，月轻尘却仿若未觉。
她的身躯站得笔直。
这一刻，纵然是障眼阵法，都挡不住她浑身的锐光。
她掀起了嫣红的唇。
“我想知道，是不是天后无论变成何等模样，无论生老病死，您都会不改初心？”
想到宁姨如今的模样。
月轻尘忍不住地再一阵揪心。
魔、灵尊主却是望着月轻尘，突然瞳色紧锁。
那道红色的身躯，刹那化作了一道闪电，落在了月轻尘跟前。
他的掌心落下，竟是在这一刻，想要将月轻尘当场击杀。
月轻尘瞳眸也紧紧一缩。
当即释放出了气息与之对抗。
月轻尘知道，此话会激发尊主的怒气。
可是……
她不得不先确定这一切。
否则，她无法将宁姨的真实情况告诉他。
她，无法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