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25中文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这是一个没有风的夜晚,像是灾难将要降临。

从奉天殿到太庙的路上,朱标坐着御辇缓缓而行。

久坐伤身,久思伤神,适当的动动,有助于身体健康…

这句话大儿子说的嘴都要磨出茧子了,可作为一个正在叛逆期的父亲,朱标拥有非常浓厚的斗争精神。

他这个儿子啊,他是真的很满意。

本分,精明,孝顺嗯…孝顺这方面倒是还有待商榷…

孝是孝了,可顺,却是半点没有,这些年在宫里,除了对老太太言听计从之外,换了旁人,他都是梗着脖子的使坏…

嗨…顺不顺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北疆这个地,他不能去。

一个孩子,还是太孙,巴巴的跑到战场上,军心士气不要了?

要是再打输了,那大明的天命所归还是天命所归吗?天下会怎么议论?

将来孤死了,他要背着这个败仗的污点当皇帝吗?

作为一个政客,朱标永远优先考虑的是每个决定之后,会造成的政治影响,跟这些比起来,就连性命也要往后稍一稍。

至于安全,他其实并不怎么担心。

大明以武功立国,兵精将猛,凭借的是手中的刀枪打服了一个又一个的敌人。

十五万大军,要是连个人都看不住,那大明朝养他们有什么用。

他对战场上的趟风冒雪没什么兴趣,可作为大明的太子,他一直有着非常丰富的冒险精神。

“嗖…”

一颗斗大的流星划过,打断了他的思路。

朱标抬头望去,那颗流星划破了夜空,拖曳着长长的尾巴,在窸窣有声里,浑身闪烁着蓝色花火,使天地间留下短暂的辉煌。

朱标暗暗咋舌,流星倒是常见,但这么亮的却是十分稀罕。

可惊诧之余,他又有些遗憾。

这个辉煌过于短暂,他还在愣神的功夫,这颗从西北往东南掠去的流星就如同昙花一现,转瞬逝去了。

如今的目光所及,只剩下漆黑空旷的天空,与一轮浮动的弯月。

“望断流星驿,心驰明月关…”

感叹之余,朱标叫停了御辇,他突然决定要走着去太庙。

……

太庙。

刚到门口,朱标就闻见了一股袅袅的檀香味。

顺着洞开的殿门,他看见了屋子里的情况。

今天晚上没有风,这让屋里的烛火烧的笔直,在烛光的映照下,朱雄英伏在地上睡得正香。

他旁边的地上,是一根叠放的整整齐齐的腰带。

在这根嵌着宝石的腰带上着重的看了几眼,朱标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真是人才,跪着也能睡的着!”

嘴里骂骂咧咧的嘟囔着,他却没搭理朱雄英。

他走进屋中,用蜡烛点燃了一炷香。

然后用手轻轻扇了扇,带动一股轻风,等香头上的火焰熄灭升起了一股烟雾后,他把香插在了祖宗画像前的香炉中。

这时,他才扭头看向了朱雄英。

瞥了一眼正撅着屁股、伏在地上酣睡正浓的朱雄英,他张了张嘴,又忍住了没有说话。

他弯腰拾起了那根腰带,冷笑一声,然后抡圆了,手臂带动腰腹的气力,朝着朱雄英的后背就抽了上去。

这就是不听话的代价。

腰带带动风声呼啸:

“啪!”

非常响亮又沉闷的一声,抽在人肉上,像是钢刀砍在了树皮上的声音。

朱标下了狠手,这让睡意正酣的朱雄英骤然传来一声惨叫,疼的满脸扭曲。

他一下就精神了,‘蹭’的一声拔地而起。

他的神态像是一只兔子,动作却像是一只蛤蟆,几乎要四脚同时离开地面一样,高高的蹿起。

蹿的猛了,又长时间跪的血液不流通,让他踉跄两步险些跌倒。

扶着腰站稳了身子,朱雄英嘴里抽着冷气,又把手绕到背后朱标刚抽过的地方不停的揉搓着。

等眼神聚焦后,他看清了手拿腰带、面色阴沉到往下渗水的朱标。

瞬间,朱雄英一脸呲牙咧嘴的怪模样又变成了舔着脸谄媚的狗腿相。

带着些幽怨:

“父亲怎么来…刚来就打呀?”

朱标亮了亮手里的腰带:

“你把挨打的家伙什都备好了,孤岂能辜负你的美意?”

“真是后爹!”朱雄英小声嘟囔着,又往前走两步,脸上带着些期望的问道:

“那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父亲是…同意儿子去北疆了?”

“痴心妄想!”朱标虎着一张脸:

“你是储君,老想往战场上跑算是什么事!”

朱雄英丝毫不以为意,脸上还是一如往常的谄媚,拿起蒲团走到门外,又把朱标扶到蒲团上坐下:

“嗨,什么储君不储君的,当不当这个储君我也是爹的儿子...”

“甭!”朱标摆了摆手:

“以后你管孤叫叔就行,都敢抗旨了,谁还敢当你爹呀?”

这句嘲讽让朱雄英殷勤按摩的手一顿,然后,他就只当朱标放了个屁,脸上带着讪笑的扯开了话题:

“那啥,其实儿子倒是觉得,去北疆转转也行…是吧…”

“以后等天下提起了,说…大明的太子爷大人不仅仅自己是调度有方,威服天下,德行天下的治世能君,就连培养出来的儿子也虚怀若谷…怎一个文武全才了得…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到时候千秋所写,史书所载,谁提起您老人家不得挑大拇哥说一声,嘿!当爹到这个份上是到头了!…”

朱标丝毫不为所动,冷笑一声侧过脸,伸手撕扯着朱雄英的脸,慢悠悠的说道:

“当爹到不到头孤不知道,可你要是想儿子当不到头,就趁你皇爷爷和孤还没彻底发火的时候赶紧起来滚蛋,甭找事,啊?”

“那不成!”朱雄英断然拒绝。

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看着朱标骤然攥紧腰带的手,他嘴角抽了抽。

眼珠子转了转,他扭头冲着朱世珍画像的角度‘噗通’一声跪下,一副认命的样子:

“打吧打吧打吧…打不死儿子,父亲就答应儿子去大漠,要是把儿子打死了,那父亲就让人把儿子的骨灰带去大漠…”

“你!”朱标的脸瞬间铁青,霍然起身,带动手里腰带上的宝石彼此磕碰在一起,叮当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