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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应天城地处东南,过了四月中旬,见天的日头就已经大了,过了五月,在太阳地儿站一会就给人晒得满身流油。

正因为太热,朱雄英撺掇着几位小王爷,在御花园的水池子里捉鱼玩儿,结果一脚踩空。

才八岁的孩子能有多高,当即就灌了个水饱,等人救上来的时候,小脸煞白,嘴里还不住的往外吐着脏水。

着太医看了,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先开了催吐安神的方子,期翼着慢慢的调养。

太医也都尽心尽力了。

大明才开国不到几十年,又是在洪武皇帝这样的活爹手底下上班。

不存在、也不敢有后世那种太医串联,摸摸扣子是感冒,捏捏领口是上火这种事情。

可该用的法子也都用了,甚至有的太医连民间传的土办法也都用上了。

可结果却是脸色一日比一日差,到最后就剩一口气儿,眼瞅着就不行了,一群国医圣手全都麻了爪,束手无策。

这也怨不得太医,一般落水之人,多半都是伤了肺部,这在后世的大医院都是属于疑难杂症。

再者,落水之人乃是皇孙,用药多有谨慎。

以求稳为上策,力求调养为主,期望着身体免疫力强,能够扛过来。

再加上本来年纪就小,是药三分毒,万一治好了落下什么病根,是个死,治不好,也是个死。

一合计,算球,赌一把。

当然,效果很明显,赌输了。

哭着哭着,朱元璋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一瞪,看见跪在一旁,哆哆嗦嗦抖若筛糠的太医们:

“你们这些千刀万剐的庸医,连咱大孙小小的风寒都医不好,咱要你们有啥用...”

顿了顿,眼中杀意一闪,扭头看向身后一个面色黝黑的汉子,说出了一句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毛骧,把这些混账都给咱活埋喽!”

“遵旨...”

毛骧拱了拱手。

他五短身材,其貌不扬,长着一张大众脸,在人堆里丝毫不起眼。

但是能在朱元璋这种活阎王般的主子手底下干活儿,还颇受信任,更是官运亨通,一般的人物是玩儿不转的。

所以,毛骧也有着自己的为官之道和生存法则。

一是狠。

作为锦衣卫的首领,前年的胡惟庸案、空印案。

俱是他一手经办,牵连数万人,清算了数年不休。

再者,昭狱的刑罚大多便是此人发明的。

残酷、残忍,非常人所能及。

犯法之人往往受刑不过,每日夜晚,常常传出非人般的惨叫,捱不住受刑死的人比比皆是。颇有小儿止哭的功效。

二是准。

朱元璋看谁不顺眼,对谁不满意,要对谁下手,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他。

朱元璋微微一示意,炮制物证,搜集人证,上朝弹劾,上门抄家,全家问斩,一套下来如行云流水,干脆得有种异样的美感。

毛骧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摆摆手,示意后边的人把这些太医带下去,可朱元璋略一思忖,又残忍的一笑,接着说道:

“慢着,先把他们的女眷都给咱发到教坊司!”

嗯......还有!他们的儿子,孙子也全都给咱赐死喽,咱也要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孙死在自己前头!”

说着,他冷冷的一笑,又重复道:

“咱也要他们尝一尝死了孙子的滋味儿!”

他是捧着要饭碗的出身,伴随着刀光血影拿下了天下。

一辈子大风大浪见得多,一颗心早已经硬的像铁石一样,但是盛怒之下,已经显得近乎残忍。

...嗡....

跪在地上发抖的太医脑子里像是惊雷猛的炸响了一般,回了神,更是磕头如捣蒜: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臣等实在是尽力了呀...”

一位叫吕悬壶的太医,更是以头抢地,跪行两步,膝盖重重的磕在金砖上,痛哭流涕道:

“陛下...陛下,臣死不足惜,可是臣的小孙儿才两岁呀,求陛下饶他一命吧”

眼看朱元璋面无表情,不为所动,他又扭过头去,冲着马皇后和朱标的方向猛个劲儿的磕头: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饶命啊,求娘娘、太子劝劝陛下收回成命吧”

一旁的朱标,眼睛红红的,但是心里十分清楚。

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雄英的事儿,只能怪他命不好,不能算在这些太医的头上。

可是只要一想起来,朱雄英不仅仅是自己的嫡子,更是大明朝的储君,就连已故太子妃常氏在世时,亦最是疼爱这个长子,他不由恨得牙痒痒。

“唉,等孤百年后,见到大妞儿,她问我雄英怎么样了,我该怎么说呀”

大妞儿。就是朱雄英的母亲,已故开平王常遇春的大姑娘,郑国公常茂的亲姐姐。

常遇春淮西劫道的出身,虽说杀人不眨眼,动辄屠城杀俘,但是极为迷信,专门绑了个算命的先生给掐的八字,说是五行缺水,就给取了带水的名字。

虽说起名叫溪水,但是做事却是风风火火、雷厉风行,提起来没有一个不佩服的,连朱元璋也是赞不绝口。

她和朱标自小便定下婚约,最是要好,只是天不假年,死的早。

想起这些,一向以仁慈着称的朱标,也不由的咬咬后槽牙,默默的转过身去,对于太医的求饶置若罔闻。

最后,还是马皇后叹了一口气,狠狠的瞪了一眼身边的朱标之后,对朱元璋说道:

“重八,治病的是他们,干他们家里人什么关系,再说,太医这几天忙里忙外,也算尽了心了...”

瞟了一眼地上不住磕头的太医,她又说道:

至不济也得给咱大孙积点阴德,你把这些人都杀了,咱大孙到了阎王殿上,能得了好去?”

朱元璋的声音暴怒的像一头狮子:

“他敢,咱非拆了他的阎王殿不可!”

可正在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本该毫无生气的朱雄英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感觉到浑身的酸痛,轻轻呼了一口气,暗暗思忖道:

“还活着?万幸,我的老天爷啊...房子和车还八成新呐!”

正在想着,只听噌的一声,眼前撞出来一身着杏黄袍,面上两撇胡须,显得颇有富贵威仪的男子:

“英哥儿,你....这,你感觉怎么样了,太医,太...”

“上一边去!”,朱标话还没说完,就被更不讲道理,更粗鲁的朱元璋给挤兑到了一边,他嘿嘿一笑,说道:

“大孙,大孙,咱是你皇爷爷呀,你还有哪不舒服的呀,跟皇爷爷说...”

说着,扭头撇了一眼还在跪着的太医,虎目一瞪,喝到:“聋了?都死绝啦!啊?还不快来伺候着!”

“皇....”正要说话的朱雄英,嗡的一声,脑子里传过去各种零碎杂乱的记忆,一时之间,头疼的像是炸了一样。干脆眼睛一翻,又昏了过去。

留下殿里忙乱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