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了一场大雨,学校开放让家长进去接孩子。
李若风下车的时候,林楚天拉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她回头问。
林楚天眼神微动,他说:“你快点出来。”
李若风应了一声:“哦。”
这是她失忆以后第一次进学校。
雨还有点大,她打着伞从中心台阶上去,又上了楼梯走到了三楼。她站在走廊上往下看,雨中的校园很美,景物清晰又朦胧。
还有那些走动的充满活力的穿着白衣黑裤运动校服的小身影。
她拿出手机来拍了几张照片。
“哎,你喜欢拍照呀?”叶老师迎面笑着走了过来。
李若风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觉得下雨很好看。”
叶老师说:“你也喜欢看雨呀?”
早前在班群里听说叶老师很喜欢写诗,很有文采,两个人很愉快地聊了一会儿。
等接了李文健,他们没有去挤前面的楼梯,而是又从后面的楼梯下去。因为下雨,篮球队不用训练。
到了楼下,李文健拿了水壶去装水喝,李若风就站在前面等他。
只是她不记得那里曾经有一棵蔷薇花树,还曾经有一个注视着她的青年。
田军走上前来,看着她,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在清城的时候,林楚云葬礼上的悼词是李若风写的,当时林楚天把悼词交给他,他问了李若风的情况,但林楚天没有多说,只说李若风在医院。
那两天他都没有见过李若风。
后来见她就是那天清晨在雍和园,那时她瘦得不成样子。
再后来就听说她失忆了,林楚天也亲自警告过他,不要在她面前提起关于林楚云的任何事。
李若风目光平淡地看了他一眼,很显然,她也不记得他了。
“田老师!”李文健走了出来。
田军朝他点点头。
雨已经小了很多。
“走吧。”李若风打着伞,雨伞大半遮在李文健上方。
田军自认是个粗人,他形容不出心里的滋味,反正不好受。
他失去了挚友,而她失去了挚爱。
母子俩出了校门,两个人都是白衣黑裤,李文健穿的是校服,活泼生动。
李若风穿着洁白的棉质紧身衬衫,黑色紧身裤子,纤细的腰肢,修长挺直的双腿,乌黑柔密的秀发,皎洁的脸庞,在细雨中越发的清丽出尘。
犹如细雨中的一支梨花。
林楚天正打着伞站在车旁,他的视线紧紧地锁在李若风的脸上。
察觉到他的异样,李若风抬头问:“怎么了?”
“刚才在学校有没有什么事发生?”
李若风眨了眨眼:“会有什么事发生?”
林楚天微不可察地松了眉头:“没有就好。”
他打开车门让李文健先上车,李若风的雨伞刚刚都遮李文健了,她自己的头发被雨淋湿了一些,又细又柔的发丝贴在脸颊上,脸上还挂着几滴透明的雨水,把她的脸衬得更皎洁了两分。
林楚天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雨水,接过她的伞收了起来。
车上放着来时买的红豆包,李若风拿给李文健吃。
林楚天关好车门,他朝学校看了一眼,启动了车子。
回到家洗了手就吃晚饭,餐桌上最近就他们三个人。
李若风说:“我明天想回工作室。”
林楚天给她夹了菜,他说:“下午再回。”
“你明天中午不是有饭局吗?我也想中午回去和他们吃顿饭。”林楚天已经很久没去应酬了,时间长了肯定会影响公司的业务,况且她也惦记工作室。
林楚天沉默了一会儿说:“让建光和你去。”
“哦。”
晚上李若风没什么事做就早早回房洗了澡,因为头发还湿着她便在床上练了一小时瑜伽,外面又下起了雨。
林楚天进她房里来的时候她正在练一字马,她坐得很直,腰也挺得很直,姿态充满动感和力度的美。
听见声音,她转头看。
林楚天应该也是刚洗了澡,头发还带着湿气,穿着深灰蓝色的棉质睡袍,极其俊朗。
李若风起身坐在床上,抬头看着他。他每晚睡前都会过来,李若风已经习惯了。
林楚天在床边坐下,他抓住了她的手,语气很温柔:“我们说会话。”
李若风只是看着他,她不知道说什么。
林楚天说:“在想什么?”
李若风轻摇了下头,她什么也没想。
林楚天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你心里想什么都告诉我好不好?”
“我没想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
李若风想了想:“朱梓的事和你有关系吗?”
林楚天以为她会问她以前的事,却没想她会问这个,他说:“这件事和我关系不大,”
他只是让人给陈嘉仪推荐了一个擅于打离婚官司的律师,后来又让人把朱梓受伤住院的消息透露给了那个毁容的女孩。
当然这些事他不会出面,也不会摆到明面上来。
李若风点头:“估计他没法再找你麻烦了。”
她下了床去了趟卫浴间出来,林楚天还在,他都是要等她睡着了才回自己房里。
现在的李若风在情感上还是一个小白,她并未察觉,其实他们现在的关系很奇怪,夫妻不是夫妻,情侣不是情侣。
但除了她,所有人都知道,林楚天把她像眼珠子一样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