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的死了吗？”
赵金文在与孙文彬的通话中，再三确认这一点。
孙文彬搓了搓自己老脸道：“嗯，真死了，我特意进去检查了一遍，心脏和呼吸都停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焯！”
向来儒雅的赵金文，此刻也忍不住爆了一声粗口，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赵国士的罪证，本想着从林天生这边入手一定万无一失，哪知道赵国士来这么一招釜底抽薪，直接把他给干懵了。
孙文彬也有些担忧道：“金文，这人死在禁武局里可不是小事，这件事上我可是全力支持你，你可不能在这时候把我给卖了啊！”
孙文彬现在就怕赵金文过河拆桥，为了明哲保身，而不管自己的死活，留下一堆烂摊子给自己收拾。
赵金文斟酌了一会后说道：“你先别着急，人死了也没有办法，但证据不是还在外面吗，只要找到林天生的笔记本电脑，把里面国士贩卖武神丸的证据给弄到手，我们还有扭转局势的可能性！”
现阶段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孙文彬心里也清楚，只是还有一个严峻的问题摆在他的面前。
他问道：“学院那边该怎么处理啊，人死在我们局里，袁青山那老狐狸是不会放过这个发难的机会！”
“我找老袁出来聊聊吧，看能不能让他买个人情给我。”
赵金文回道：“你把精力都放在寻找证据上吧，剩下的我来处理！”
“好！”孙文彬咬牙道：“我现在就去组织人手，就算把整个帝都翻过来，也必须找到证据，你家老二非要整死我，那我也不跟他客气了！”
这话也算是孙文彬彻底站队了。
而挂掉电话后，赵金文想了一会，还是先主动致电给陆朝歌。
陆朝歌让人将林天生遗体搬离医院后，与陈歌坐在车上打算前往安置时，就看到了赵金文打来的电话。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接了起来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在赵金文和陈歌之间，陆朝歌不用想都是站在陈歌这边。
赵金文自知自己现在处于被动，只能柔声道：“朝歌，陈歌在你旁边的吧，我能不能跟他说几句话啊？”
陆朝歌摁住了手机话筒，朝着一旁的陈歌问道：“小百岁，赵金文找你呢，接不接？”
“接啊，怎么不接，来，我跟他聊聊。”陈歌面无表情地接过手机，语气不满道：“你都害死我家兄弟了，怎么还有脸给我打电话呢？”
赵金文无奈道：“林天生的死是个意外，我也不想把事情闹成这样，这对我没有半点好处，而且你心里也清楚凶手是谁，冲我发脾气没用。”
“所以呢？”陈歌望着窗外，语气不喜不悲。
赵金文接着说道：“我们都知道杀手是谁派去的，但那个小光已经死了，现在这局面就是死无对证，所以现阶段你想要帮林天生报仇的话，我们可以合作。”
“怎么个合作法？”陈歌冷嘲热讽道：“你我联手，把你家二弟给弄死吗？！”
赵金文只是想从武神丸这件事上制裁赵国士，从而获得一些利益，还不到想把对方弄死的地步，毕竟他们怎么说也是手足兄弟，老爷子是不会同意他这样做的。
于是他沉默了一会后才说道：“你是个聪明人，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没必要说这种气话吧？”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啊，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陈歌冷哼了一声。
赵金文叹了一口气道：“你看着也不像是什么理想主义的人啊，怎么就说出这种幼稚的话，咱们聊点实际成吗！”
“杀人偿命，这事没得商量。”陈歌直接回了一句。
赵金文见陈歌油米不进，也有些急眼道：“小光都死了，你找谁杀人偿命啊，暗地里玩什么花招都行，只要不撕破脸皮，这事就有退有进，你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那是你们正治家玩得手段，我他妈一个粗人不懂这些。”
陈歌厉声道：“我只知道，你他妈玩政治的再牛逼权利再大，不得活着才能说话啊？！”
赵金文被陈歌这话给怼得无言以对，这妥妥就是一个小秦倚天啊。
“行，你想怎么帮林天生报仇那是你的事。”
赵金文言语带着威胁道：“我打这个电话就是想要告诉你，只要你将林天生遗留下来的证据交给我，我就能让国士为这件事付出惨痛的代价，你也算是为林天生报仇了。”
“而且我得提醒你，秦倚天一年之内不能入帝都，你要是有个什么意外，她可保不住你！”
在赵金文看来，陈歌之所以能跟他说上话，无非就是有几位好师姐，没了她们，他陈歌不过就是一个大山来愣头青而已，还能卷起什么风浪啊！
陈歌冷笑道：“你好像误会了，一直以来，我都不需要谁保我，我他妈就剩三个月活了，还在乎你们是你妈壁的皇亲国戚的啊？！”
“你回去告诉赵国士，回头准备去天生的墓前磕头谢罪吧，他答应也罢，不答应也罢，我，都要他偿命！”
说完，陈歌就挂掉了电话，这算是直接宣战了。
赵金文听着手机里的忙音，瞬间勃然大怒道：“跟我吹牛逼是吧，行，我就看看你怎么让赵国士给一个林天生偿命！”
“……”
林天生出事的晚上，赵国士召开了一个会议，与会之人都是他这个圈子里高管人员，其中就包括戴辉等人。
除此之外，还有一位将近四十岁的男子也出席了这个会议，而且还坐在主位上，看样子似乎比赵国士的地位还要高。
因为他就是制造出武神丸的人，也是赵国士这个贩药集团最重要的供货商，所有的武神丸基本都是经过他的手炼制出来的。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炼丹界颇有名望，私底下更是被称为皇家御用炼丹师的蔚先生——蔚蓝。
南宫狂的那一枚益年丹也是经过他手炼制出来的，这从当初寿宴上众人的反应，就知道这位蔚先生在帝都名声有多响了。
“那学生真的死了吗？”蔚蓝淡淡地询问了一声。
戴辉连忙回答道：“是的，尸体已经被拉回中书省了，禁武局那边也没啥意见，肯定是死了，不然两边非得为这件事继续闹。”
蔚蓝听到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后有些责怪地看向赵国士道：“国士啊，这事你办得太不小心了，就是因为你的电脑被黑，咱们这一次才差点被一网打尽的，我这拼了命给你做局，你差点害死我你知道吗？”
蔚蓝是个极其爱财又极其看中自己名声的伪君子，所以在这件事上，他对赵国士很不满意。
赵国士深知要讨好这摇钱树，当下便态度谦卑道：“蔚先生教训的是，这一次确实我是大意了，这样吧，为了表示歉意，以后每卖出一个丸子，我再给你加一成，如何？”
“这就不是钱的事。”
蔚蓝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但嘴上还是一本正经道：“以后必须尽量避免这种事发生，这要是传出去的话，我名声就毁了，以后还怎么在炼丹界混啊！”
“您说的是，我以后一定不会犯同样的错误。”赵国士朝着蔚蓝再三致歉，这态度就差把蔚蓝给当做财神爷供起来。
蔚蓝还是有些不放心道：“这事真的解决了吗，可千万别留什么手尾啊，那个学生死了，你就保证没有其他人知道吗？“
赵国士其实还在找林天生藏起来的证据，不过为了避免蔚蓝过于担心，还是说道：“嗯，基本都已经解决了，人都没了，禁武局就算有我大哥撑腰也拿我们没办法，现在凡事都讲证据不是？”
“那个学生还有家人没？”蔚蓝朝着赵国士阴沉着脸道：“这斩草得除根啊，谁知道他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他的家人，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最好都处理干净！”
赵国士一愣，寻思这丫的比自己还狠，但嘴上还是答复道：“我知道该怎么做，蔚先生不必操心这种小事，我们还是谈谈如何加大丸子的出货量吧……”
半个小时后，赵国士才毕恭毕敬地把蔚蓝送走，并且吩咐手下的人给蔚蓝安排好几个当红的小鲜肉明星后，方才回到了大厅。
戴辉跟在身后，忍不住吐槽一声：“这蔚先生玩得可真变态啊，就这样还为人师表呢，太他妈恶心了。”
“行了，有欲望才好控制。”赵国士摆了摆手道：“查清楚笔记本是被谁偷走了吗？”
戴辉还没回话呢，赵国士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谢思打过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