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的表示，希望肃宁商城能够接入瑞信支付，并且支持瑞信宝消费。
张东进露出一丝犹豫。
也难怪他不能立刻答应，因为肃宁和阿狸的关系一直都不错，别看他们属于线上线下的竞争对手，但关系始终不错。
在当今铧国互联网江湖的电商格局中，当之无愧的老大肯定是阿狸，这是所有人的共识，但老二是谁一直有争议，而且大把的人都想当这个老二。
目前从数据和业绩来看，晶东应该是坐稳了老二这个位置，过去数年在刘大东的带领下，晶东开启的pop业务（开放式平台，即第三方店铺）获得了不小的成功，曾经耗资巨大的物流业务也随着基础建设的完成，逐渐展露出了非同一般的实力，不但对阿狸的业务产生了冲击，也彻底击败了丁丁商城和肃宁商城，站上了老二的位置。
尽管企鹅去年大张旗鼓的搞了易迅，丁丁商城也还有一战之力，亚马逊挟国际市场之威在铧国加大了投入，以及其他各种小平台的纷纷崛起，肃宁依然凭借线下众多门店数量和巨大的投资，牢牢占据住了第三的位置，而且想方设法的想要跟晶东掰一掰手腕。
过去两年，肃宁和晶东斗的死去活来，张东进甚至把自己的个人股权抵押出去，换来47亿元，就是为了和晶东打价格战，搅黄晶东的Ipo之路。
但肃宁从来不说跟阿狸打价格战，因为双方体量完全不同，轻量级选手去挑战重量级的泰森，那不是找死吗？
企业之间的竞争关系其实和人际关系一样，如果两个人是直接的竞争对手，关系一定不会太好，晶东总是想要颠覆阿狸，刘大东注定无法和杰克马成为朋友，反而肃宁只盯着晶东，对遥遥领先的阿狸没什么挑战的想法，张东进才能和杰克马谈笑风生，建立起不错的友谊。
甚至于有传闻说阿狸有可能投资肃宁，不过这都是坊间说法，至少目前来看肃宁还是野心勃勃的想要做一番事业的，这两年在肃宁在线商城的投入越来越大，甚至影响到了公司的整体收益，展露出了背水一战不胜则死的决心。
现在李睿请求肃宁商城接入瑞信支付并支持瑞信宝，而肃宁商城已经接入了支付贝，瑞信支付和支付贝又是死对头，张东进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陷入了两难的抉择当中。
答应，瑞信支付的接入肯定会让肃宁获得星瑞的友谊，双方可能会加强合作，甚至结成战略合作伙伴的关系，这对肃宁接下来的发展有着极大的帮助。
可是阿狸那边怎么解释？
不答应，那么刚刚荡起来的友谊小船也就翻了，星睿手机会不会在肃宁商城售卖倒是小事，搞不好会被星瑞当成对头。
张东进很为难，但他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这个……”张东进迟疑着道，“李总，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肃宁正在推广我们自己的支付渠道……”
肃宁确实也在推自家的支付渠道，既有线上的支付渠道，也有线下肃宁会员卡充值和消费服务，不过选择这种支付方式的用户微乎其微，大部分线上交易还是用的支付贝或者银联支付。
张东进说的当然是个借口，也是一种婉拒。
在支付贝和瑞信支付之间，他权衡了利弊之后，决定还是支持阿狸。
毕竟肃宁主做零售电商，和阿狸的联系更紧密一些，和星瑞只有星睿手机方面的合作关系，孰轻孰重还是能够分得清的。
李睿也懂了，微微一笑道：“那真的是太可惜了。”
接下来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大家不谈生意，只谈风花雪月，笑声不断，但气氛中却始终隐藏着一丝诡异。
聚会结束，张东进送李睿到酒店门口，握着他的手道：“李总，实在不好意思……”
李睿道：“张总说的这是什么话，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无论从生意还是人情的角度，我都能理解你的决定。”
“你能理解就太好了。我想我们以后肯定还有更多合作的机会。”张东进道。
李睿道：“一定会有的！”
话是这么说，等上了车，李睿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
唐森坐在前面副驾驶，频频从后视镜偷瞄李睿，见他面沉如水不知在想什么，也不敢打扰。
车子快要到金陵的酒店了，李睿忽然道：“我不去酒店了，直接回海州。”
“怎么？”唐森讶道，“都已经很晚了，现在回海州的话，你也休息不好，不如明早再回去。”
李睿冷冷的道：“等不了那么久了，我要回去见晶东的人。”
唐森明白了。
肃宁不合作，那就去合作肃宁的最大敌人。
李睿到底没有留在金陵休息，鲁勇开车一路狂奔回到海州，只睡了几个小时之后，就再度见到了徐磊。
徐磊还是老样子，胖乎乎的一脸佛相，笑起来两只眼睛咪成两条缝，手臂上的纹身刺青和手串本来不应该同时出现，偏偏在他身上非常融洽的合为一体。
作陪的还有陈勤和牛金元，上次见面也是他们几个人，当时聊的不错，为星瑞和晶东的第一次合作奠定了良好的基础，这次再见就更亲热了。
会面的地点还是在牛家的酒店，最近随着金山开发区的设立，以及星瑞在金山区的一系列投资，金山的整体投资和营商环境迅速转变，牛金元嗅到了味道，把旗下的几家大酒店都重新进行了装修改造，原本暴发户似的富丽堂皇转变成了白领风格的简约时尚，倒是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李睿赞道：“牛总，你这新装修挺有品味啊，找的哪家设计公司搞的？以后我们金山这几家企业的会议和聚餐，可以选在你这里，你记得多给点折扣啊。”
牛金元讶道：“你不知道吗，这设计是白总帮着搞的啊！”
“白兰？”李睿微张嘴巴。
好你个小白兰，你真是装修上瘾了，还背着我接起私活来了！
不过白兰这品味……确实不错啊，回头让她把我办公室也重新装一下，要不把老洋房内部也改造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