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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别管我”的大喊声戛然而止。

金翔左边太阳穴被铁棍砸中,怒瞪着两只大眼睛,无力的垂下了脑袋。

板寸头背脊一寒,伸手拦住了其余的保安。

“兄弟们,事情闹大了,咱们犯不着趟这趟浑水。”

这些人,只不过是四九城附近的混子,平时狗仗人势打架斗殴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

可要说到杀人,却没一个有那胆子。

再说了,做仓库保安给的钱,可不至于让哥几个搭上一条命。

七八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默契的慢慢开始后退。

刁立安脸色苍白,手脚哆嗦着,低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金翔。

散乱的披肩长发下,一道喷泉般的口子,正在咕嘟咕嘟朝外冒血水。

他手里的棍子砸下去之后,其实已经后悔了。

自己只是图财,怎么变成害命了。

这小子越想越害怕,丢掉了手中的铁棍,慌不择路跑进了仓库旁边的野地里。

其他几名保安看了一眼板寸头:

“哥,咱们怎么办?”

板寸头也没了注意,沉吟片刻说道:

“走,回去,把这事儿汇报给袁胖子,人是那个贼眉鼠眼打死的,跟咱们没关系。”

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

“对对对,咱们根本不认识他。”

板寸头最后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金翔,他头部的位置,一大滩殷红的鲜血,显得格外刺眼。

板寸头一挥手,带着人转身回了仓库。

他们退走之后不久,那辆刚刚离开的军绿色牧马人吉普车,发疯般又冲了回来。

跟在吉普车后面的,是四辆全副武装的警车。

牧马人离着老远,咯吱一声踩下了刹车。

副驾驶的门一开,脚踝受伤的周文康,连滚带爬的冲了下来。

他疯了一样叫着“金哥”,扑到金翔身边,也顾不上遍地流淌的血污,跪在地上将那具头骨破碎的身体抱了起来。

金翔左侧太阳穴的伤口还在淌血,周文康嚎哭着,拼命用手去捂。

破损的动脉,哪里是手能捂得住的。

“救命,救人呐,打120……”

周文康嘶哑着嗓子,语无伦次的对着围过来的Jc们哀求道。

带队的方亦敏叹了口气,目光中露出一丝不忍,慢慢蹲下身子:

“节哀顺变吧,他已经死了!”

周文康眸子里的光芒变得疯狂而散乱:

“不可能,金哥不会死的,你骗我……”

方亦敏没再说什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手下去抓人。

茅初九大黑脸上满是哀伤。

他的心情跟周文康一样,都在自责不应该丢下金翔一个人。

当时两个人只以为,这些人会抓住金翔,威胁自己交出照片。

他们万万想不到,这些家伙竟然真的敢杀人。

看着周文康怀里死不瞑目的金翔,淳朴的山里汉子红着眼睛,双拳狠狠砸在了地上。

仓库里,袁胖子满头大汗,正在打电话:

“方公子,大事不好,提炼厂这边出事了……”

对面的音乐声震耳欲聋,方瑞大声道:

“袁胖子,你还能不能干了,我把提炼厂交给你,出了点儿小事儿就打电话,你是干什么吃的?”

大冷的天,袁胖子头上汗珠噼里啪啦往下掉:

“方公子,这次的事儿我摆不平,出了人命……”

方瑞声音尖锐得盖住了音乐声:

“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袁胖子还没等回答,办公室的门被强力撞开,一群荷枪实弹的Jc涌了进来。

不由分说将他按倒在地,戴上了手铐。

袁胖子的手机掉在地上,整个人杀猪般嚎叫着:

“你们抓错人了,凶手是刁立安,跟我没关系……方公子,救我啊~”

红薯二代的质量确实过硬,掉在地上又被人踩了无数脚的手机听筒里,犹自传出方瑞焦急的声音:

“喂喂喂,袁胖子,到底怎么回事,说话呀?”

方亦敏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手机,吹了吹尘土,贴到自己耳边,用威严的声音道:

“对面的人听好了,我是京城潮阳分局刑警队长,我姓方,你的人已经被抓了,你也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去苦窑里跟他们团聚吧!”

没等她再说下去,对面的方瑞“咔嚓”一声挂掉了电话。

方亦敏微微一笑,站直了身子: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真以为挂掉电话,揪不出来你了?

想什么呢!

外面传来严厉的呵斥声:

“都老实点儿,知道什么交代出来,对你们有好处。”

一个公鸭嗓子陪笑道:

“规矩我们都懂,Jc叔叔,你们放心,只要是我们知道的,一定都说出来。”

先前呵斥的Jc,转为戏谑的声音:

“呦呵,看不出,还挺有经验,既然如此,说说吧,都知道什么?”

方亦敏挥了一下手:

“所有涉案人员都带回去,留下几个兄弟,把这里看死了,任何人不许动。”

手下人答应一声,抓起瘫在地上的袁胖子,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方亦敏迈步走出办公室。

院子里,副手一脸兴奋的跑过来:

“队长,这次我们可是捞了一网大鱼啊!”

方亦敏神色冷峻:

“怎么样,他们都招了吗?”

副手撇了撇嘴:

“就是些小痞子,没用上手段,就全招了,动手杀人的叫刁立安,在咱们来之前跑了。”

方亦敏点点头:

“通知局里,各交通路口严查,发通缉令逮捕刁立安。”

“是!”

………

张信坐在书房里,眼皮跳个不停。

心里也是闷闷的,有些烦乱的感觉。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伸手从书桌的笔记本上,撕了块纸条,准备贴在眼皮上。

在老家的时候,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都说这个法子好使。

“呸”的一声吐了口唾沫,将纸条打湿,还没等往眼皮上贴,书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张信伸手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喂,初九哥,你们那里没出什么事吧?”

听筒里传来压抑着的抽泣声,让他们心提到了嗓子眼:

“老板,金哥……金哥被人害死了!”

张信脸色骤然一变,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怎么回事,金哥被谁害死了?

初九哥,你别忙着哭,先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