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周元正的吃惊，张信丝毫不意外。
7000亿华元的损失，对现在的国家来说，是不能承受的伤筋动骨。
这就是张信笃定周元正不得不慎重对待的杀手锏。
人情什么的只会越用越薄，只有对等的利益交换，才能让双方的关系越来越稳固。
自始至终，张信都没打算用人情来道德绑架周元正。
果然，听说事关7000亿的损失，周元正脸色大变：
“张信，你说清楚些，7000亿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信慢悠悠的道：“周爷爷，不知道我说的手机牌照的事……？？”
周元正沉声道：“如果你说的事是真的，我可以答应你，跟上头争取破例一次。”
对张信近似于趁火打劫的行为，周元正倒也没怎么生气。
这小混蛋要是跟他长相那么老实，也没办法小小年纪就白手起家，创下了那么大的产业。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才是他的真面目。
对于这种人，只要他对改革开放的大局有利，周元正还是支持的。
得到了周老爷子的承诺，张信大喜过望。
成了！
商场上的事儿，向来是一步快，步步快。
红薯电子提前5年拿到手机牌照，等第二批波岛那些厂家拿到生产牌照的时候，他们连在自己背后吃灰的资格都没有。
有了五年的提前发展，张信有把握将来跟三兴、水果这几家掰掰腕子。
“张信，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了吧！”
“周爷爷，说这个秘密之前，我想问您一下，今年咱们国内建设用的金属材料，特别是钢铁的缺口是不是很大？”
周元正呼吸一窒，压低声音道：“谁跟你说的，是文康吗？”
老爷子面沉似水，这些数据如果真是周文康泄露出去的，他一定亲手打折了这个兔崽子的狗腿。
张信笑了一下：“周爷爷，我可以发誓，不是文康哥，至于我怎么会知道，您老恕我卖个关子。”
听说不是孙子，老人松了一口气。
不是逼不得已，他也不想大义灭亲。
“张信，你说的秘密，跟钢铁的缺口很大有关？”
“对，周爷爷，我猜咱们马上就会启动进口铁矿石的谈判。”
周元正沉默了。
进口铁矿石这件事，现在还在研究当中。
张信也没打算在他这里得到答案，因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他都一清二楚。
“周爷爷，如果……我是说如果，奥达利亚的力拓、必和必拓，还有巴溪的淡水河谷几家，知道咱们对铁矿石的巨大需求，会有什么后果？”
张信嘴里的几家公司，正是世界上三大铁矿石供应商。
也是华夏铁矿石最大的进口来源。
他能清楚这件事，是十多年后，程蕾翻车被抓，自己做出来的供述。
直到那时，国内众多大佬终于恍然大悟，当年铁矿石谈判，咱们处处受制的真正原因。
可惜时过境迁，即使抓到了罪魁祸首，她所造成超过7000亿华元的巨大损失，已经无可挽回。
更可气的是，涉事的三大公司无耻的表示，这种事与它们无关。
张信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件还没发生的事，掐死在萌芽之中。
他却没想到，自己差点儿被老爷子误会了。
“什么？”周元正眼底闪过一抹杀气：
“张信，你不是打算把消息卖给这几家公司吧？”
年轻时在枪林弹雨死人堆里中爬出来的周元正，绝不允许有人出卖国家的利益。
老人已经盘算好了，只要对方说出一个是字，他立刻致电顾长保，派人让他无声无息的消失。
扼杀一个天才固然可惜，可是跟巨大的损失相比，周元正觉得很值。
天才如果作恶，比普通人的危害性更大。
这一刻，老人对这个让他都佩服不已的天才少年起了杀心。
电话另一头的张信，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走在了悬崖边上。
“周爷爷，我当然不会出卖国家的利益……”
周元正心里一动，突然福至心灵：
“你是说，有人知道了消息，要把它卖给外国佬？”
“是的周爷爷！”
周元正的声音冰冷，如同回到了当年那个铁血年代：
“告诉我，这里吃里扒外的内鬼是谁？”
“是程蕾！！”
…………
程蕾这些天的功夫没有白费。
经济台的董主任，对她的印象是越来越好。
不但让她主持王牌栏目【经济最前沿】，甚至亲自带着程蕾到工业机械部找资料。
对于董主任心里的小九九，程蕾清楚的很。
她已经在考虑，是不是找个合适的机会，给这位谢顶的中年人一点儿甜头。
有了董主任的帮忙，一些原本她接触不到的数据，也能轻松拿到手。
不要小看了这些数据。
落在有心人，完全可以根据数据，解读出非常多不为人知的资料。
程蕾这几天通过特殊渠道，给高腾公司传回去了一些数据。
总部那边大加褒奖的同时，也命令她尽可能收集更多的数据，以方便公司对华夏的研判。
程蕾这几天使尽浑身解数，迷得董主任彻底找不到东西南北。
为了拿到更多的数据资料，她甚至连对付未来集团的事，都暂时放到了一边。
功夫不负有心人。
董主任今天终于答应带她去机械工业部查找资料。
当然，他只以为程蕾的目的是为了把节目做好。
经济台作为喉舌单位，经常跟工业机械部打交道，董主任以前也来要过资料，是以负责招待他们的工作人员没有丝毫怀疑。
按照程序请示了周元正之后，助理将两个人带进来档案室。
“董主任，程记者，你们要的资料都在这里，慢慢查吧，不过周部长有交代，一些核心的数据，不允许公开报道出去。”
董主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的表示：“请领导放心，保密协议我们都清楚。”
程蕾貌似漫不经心的翻阅着资料，心里却是“砰砰”乱跳。
国内各大钢铁厂今年的预计产量，还有今年建设用材料的预估需求量，这些都是普通人无法接触的机密。
借助身体的遮掩，程蕾用挎包里的微型照相机，开始拍摄所需要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