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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仁伟拉着马占山,直接打了一辆5块钱的“神牛”,将两个人送回城郊的麻袋厂大院。

一路上,老马梗着脖子喘着粗气,一副要找人打架的模样。

潘仁伟哭笑不得。

这位马大叔,原本不是这么冲动的性子啊。

他隐隐觉得,老马的异常,似乎跟游戏厅遇到的姐弟有关。

“马大叔,你认识那位叫高月的小姐姐?”

马占山目光游离,大声道:“谁说的,瞎说八道,没有的事儿!”

潘仁伟气乐了。

就算我年纪小,你这否认三连也别想骗我,大叔你现在这模样,要说今天的事儿跟那姐弟没关系,傻子都不信。

潘太师翻了个白眼:

“行行行,我瞎说行了吧!”

马占山大声道:“当然是你瞎说,难不成还是我吗!”

他大声喊叫的样子,怎么看都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

潘仁伟也不说破,主要是怕老马恼羞成怒,自己可不是他的对手。

两个人回到麻袋厂大院,负责留守的张武一脸诧异:“老马,仁伟,今儿咋这么早就回来了?”

潘仁伟刚要解释,马占山急赤白脸的先开口道:“早什么早,反正这些游戏厅翻来覆去都是那几个游戏,一直靠着就是浪费时间,还不如早点回来休息。”

张武伸出棒槌般粗的五指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问潘仁伟道:“小潘,老马今儿是怎么回事,吃枪药了吗?”

“武哥……”潘仁伟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马占山,后者恶狠狠的瞪着他,那意思仿佛是说:“小子,你要是乱说话,我要你好看!”

潘仁伟顽皮的眨了眨眼,大声道:“……那啥,男人一个月里总有几天心情不爽,马大叔就是这样。”

我靠。

老马又急又气,又有一丝欣慰,这小子还不错,没把刚刚的事儿说出来。

张武好笑的揉了一把潘仁伟的脑袋:“臭小子,胡说八道,男的有什么不爽!”

话虽这么说,他也明白潘仁伟是不方便说原因。

张武本身也不是喜欢八卦的人,对追问别人的隐私没什么兴趣。

既然马占山不想说,他也便不问了。

三个人进了屋,潘仁伟将今天的调查报告整理了一下,记在了专用的笔记本上。

这本100多页的黑皮笔记本,上面已经记录了一半的信息,都是这几天三个人轮流出去做的市场调查。

马占山搬了把木头凳子,坐在墙角发呆。

张武瞧瞧他,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好奇。

老马这个样子,跟以前可绝不相同。

看他的表情,似乎是………心里有人了!

原本不打算打听别人隐私的张武,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找机会偷偷问问潘仁伟,老马到底怎么回事。

可惜直到吃晚饭,张武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询问潘仁伟。

他们三个大男人,谁也不会做饭,一直是在外面的小吃摊吃。

孙海涛临走之前,给几个人留下了足够的生活费。

等到吃过晚饭,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东辽这边初春时期,晚上七点钟已经很黑了。

三个人酒足饭饱,一路说说笑笑往回走。

转过一道街角,前面就是麻袋厂大院,走在前面的潘仁伟脸上陡然一变,张开双臂拦住了张武和马占山:

“马大叔,武哥,有情况!”

张武立即停住脚步,双目寒光一闪,盯着大院门口那辆车顶红蓝光芒闪烁的警车。“有公差?”

马占山心事重重,没注意潘仁伟说什么,一头撞在了他身上。

“小潘,你怎么走着走着突然停下干嘛?”

潘仁伟被他44码的大脚丫子踩在脚背上痛彻心扉,正抱着脚痛得龇牙咧嘴。

怪我咯?

难道不是你心不在焉,才会踩到我的么?

张武一把拉住马占山,“老马,有公差到咱们的院子里来了!”

“公差?”马占山脸色一变,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难道是那个姑娘出了什么事吗?

这种想法一出,马占山怎么也淡定不下来,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闪烁着警灯的警车前。

负责前来找人的四名公差,到麻袋厂大院扑了个空,正犹豫着是等一会儿,还是回去交差的时候,突然车头前多了一个人。

坐在副驾驶的公差习惯性的摸向腰间。

90的年代,出任务的公差都是配枪的。

“同志,你们找谁?”马占山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情不自禁握紧了拳头。

四名公差对视一眼,从车上下来。

坐在副驾驶的那位似乎是个领头的:“我们找一位叫马占山的,他是住这个院吗?”

老马下意识的一愣:“我就是马占山!”

“马占山同志你好,我们是营州市刑警大队的,有一桩杀人案请你去协助调查,希望你配合。”

马占山心里一沉,急声道:“我配合,请问公差同志,你说的杀人案受害者是谁?”

四名公差互相使了个眼色,还是由领头那人回答:“马占山同志,请问你今天下午是不是在海龙游戏厅跟人发生过冲突?”

马占山眼前一黑,踉跄了一步:“被杀的是高月,对不对?”

他先入为主,一心以为是那个叫高远的少年,不服高月的管教,错手杀了自己的姐姐。

领头的公差诧异的道:“高月是谁?”

马占山如同死刑犯遇到了皇恩大赦,嗓子嘶哑的问道:“被害人不是高月?”

“你这人倒是挺会打岔,被杀的是海龙游戏厅看场子的混混,蒋飞龙!”

“不是高月,不是高月,谢天谢地!”老马双手合十,铜铃大的眼睛里有泪光闪烁。

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听到被害人不是高月,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只是双手双腿如同走了100里地般,又酸又软的如同面条一样。

公差跟老马说话的时候,后面的张武潘仁伟也赶了过来。

“公差叔叔,请问一下我马大叔犯了什么事?”

领头的公差笑道:“没有犯事,只是有一桩案子,受害者临死之前跟马占山起过冲突,我们奉命带他去衙门协助调查。”

潘仁伟大惊失色:“公差叔叔,马大叔跟那个飞龙哥冲突的时候,我也在场。”

领头公差眼前一亮:“那正好一起去衙门吧。”

“好。”

潘仁伟不放心老马独自去衙门,他那个性格,万一说了不该说的话,想解释都解释不清。

这可是人命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