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攸的话让段圭不由得好奇,他其实想说,不用这么复杂,只要好手就行。
可一看段攸这样说,还是听听吧。
“族叔,冀州有两人,一个叫高览,一个叫张合。”
“我听田叔父说过,这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也不知真假。”
段圭一听立马点头,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田晏此人我还是知道,虽说本事不怎么样,不过看人很准。”
段攸按住自己心里的喜悦,还是继续撒饵。
“族叔,如今各地蝗灾还是严重,我准备再次献出二十万家禽抵抗蝗灾。”
“可我这刚经历蝗灾,还欠缺粮食啊!”
段圭一听又有生意,这立马询问。
“二郎觉得,咱们该如何定价这些家禽。”
段攸想了想,这才缓声说道。
“其实这帮家禽不仅能够抵挡蝗灾,还能起到赈灾的作用。”
“它不需粮食喂养,只要有蝗虫,就可以填饱肚子,还能下蛋救助百姓。”
“那些蝗灾区,别的都缺,唯独蝗虫不缺。”
“所以,我打算一只家禽,给族叔是半石粮食。”
“族叔就按照一石粮食贩卖,只要将我教你喂养家禽的办法一说,必然轻松成交。”
“他们要是购买家禽多的,我可以再附赠他们一些密网。”
段圭一开始还有些不耐烦,可越听越觉得有意思。
这一招厉害啊,那几个平灭蝗灾的,现在就缺家禽和密网。
还真的有搞头,等到那时,不管是刘虞和何苗,估计其余大族也会找自己。
他又看见段攸笑眯眯的眼神,立马秒懂。
“二郎放心,若是刘虞和何苗办不成事,他别想从我这里拿走一只鸭子。”
段攸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两人不由相视一笑。
次日一早,张辽和高顺接到段圭给他俩的调离命令都感觉悲愤。
一想到自己堂堂的洛阳都尉,转眼就下岗了,还成了县令的跟班。
可两人只能闷闷不乐,谁让自己上司发话,而且这位还是现在洛阳的红人。
段攸看出两人的不喜,决定还是跟两人好好谈心,随即将二人带到田地闲聊。
“想必文远和元平相当烦闷吧,本来还是都尉,转眼就被撤职了。”
两人都阴沉的脸,也不说话。
段攸也不在意,还是自顾的说道。
“我知你俩人想光宗耀祖,说实话我理解。”
“我出身凉州,也边疆之地。你们出身并州,一样是在边疆。”
“咱们跟那帮关东世家抢位置,真是太难了。”
“想必你们能当上都尉,也是费了不少力气吧。”
段攸这一说,两人对视了一眼,还是张辽接过话。
“县令既然知晓我俩的不易,那为何要阻碍我俩的前途呢?”
段攸一听这才笑了,随即轻声说道。
“你们觉得当上了都尉,还能有可能继续升上去吗?”
“成为了段常侍的手下,那帮关东士人还会信你们?”
“段常侍不善领兵,最多也就是校尉,你们只想做一个区区都尉?”
两人一听不由皱了下眉头,段攸这分析没错。可跟你一个县令就能升迁?
两人都没有说话,继续等待段攸的解释。
“家父是凉州刺史,原并州刺史董卓是我父举荐。”
“我今年十六,不出五年,我必是一郡太守,十年至少一州州牧。”
“诸位以为跟着我有希望,还是跟着段圭有希望?”
两人这才知晓这位是谁了,段颎幼子,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登上高位。
他俩明白段攸的意思了,他父亲能提携董卓,若是跟着他,段攸愿意提携自己。
可真这么简单,你不到三十就能当上州牧?
段攸看二人还在犹豫,用手指着前面的土地,轻声的说道。
“这里刚经历了一场蝗灾,我带人把蝗灾消灭了。”
“这里是西凉最贫穷的地方,我明年就会让他变成最富裕的县。”
“尔等在洛阳飘摇,何不与我一起拼搏一场?”
“若成功了,将来拜将封侯。”
“失败了,也就是耽误几年时光。”
段攸的话让二人不由得愣神,两人先是对视一眼,张辽这才沉声说道。
“若县令能一年之间,将此县城打造成西凉最富之县,我俩愿奉您为主。”
“若县令不能,还请将军将我二人放走,让我俩另谋高处。”
段攸一听内心暗喜,可脸上变得严肃,举起自己的右掌,高声喊道。
“君子一言!”
张辽、高顺纷纷举起右掌,各自与段攸对掌,也高喊道。
“驷马难追!”
段攸不由哈哈大笑,他从未如此舒爽过。
五子良将张辽,陷阵营统领高顺,先登军统领麴义,白马将军庞德,五虎上将的父亲马腾,骑兵大才徐荣,天水麒麟的父亲姜叙,击灭乌桓的田豫。
将来还会到来的黄忠、典韦、张合、高览,再将自己父亲部将华雄、樊绸、段煨收服。
就凭借这帮精兵强将,只要自己站稳脚跟,将雪球滚起来。
这个天下,何人能挡得住?
他甚至感觉,到时候一方诸侯都不一定满足他。
天下三分,自己至少占据一处。
段圭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乐趣,可时间总是那么的短暂,还是恋恋不舍的离去。
临走前还拉住段攸的手,耐心地嘱咐。
“二郎,这次我授徒有些仓促,我以为,这几人还是好好饲养一下被煽的猪。”
“等老夫下次回来,再好好教导他们,这样才能上手。”
段攸点了点头,一直将段圭送出好远,段圭才骑上大马离去。
看着段圭远去的背影,田豫不由嘟囔着说道。
“二郎,你何必奉承一个阉人,还投其所好,让他祸害咱们的肥猪。”
其余人听到,也疑惑地看向段攸。
毕竟这老货太不是东西了,将那玩意煮给大家吃,也不先打声招呼。
弄的现在,想吃这东西,却不好弄了。
毕竟现在这玩意,被直接评为猪中三宝,一头猪才都产出不了几斤,多么珍贵。
段攸随意的看了眼田豫,这才缓缓的解释。
“国让还是年轻,不交好段圭,咱们的这些家禽怎么高价卖出去?”
“像文远和元平这样的猛士,我去哪招募?”
“看着吧,下次段圭不仅给我送来钱粮,还得给我送来猛将。”
张辽、高顺一听这话,脸色变得异常纠结。
他不知道,自己该被欣赏高兴,还是被降职而难过。
不过一听又有倒霉蛋到来,两人心中都有些窃喜。
众人听着段攸所说,也是对这个只会玩小刀的太监不信。
虽说他弄出的猪宝不错,可他的本事去搞钱,再搞猛将能是那料?
段攸也没解释这么多,他跟这帮人说,这段圭就是自己的提款机,他们也不懂啊!
随即让田豫带着张辽和高顺招募些兵马,安排麴义、庞德训练自己的士卒,成公英去田地看着。
这才赶回自己的小院,准备将织布机的图纸画出。
段攸刚走进自家小院,就听见一段琴声。
他虽不通乐器,可依然能从琴中听出哀怨、悲苦、忧伤。
段攸不由走到凉亭,静静地看着蔡琰在那恬静的抚琴。
满头乌黑的秀发披在后背,苍白的脸颊上显得异常落寞,那双明亮的眼中蕴含着忧郁。
再听着这凄婉的琴声,段攸不禁为这女子感到心痛。
才二八之年,本该是天真烂漫的时候,却经历如此多苦楚。
段攸从琴中听出,少女幼时丧母的痛苦,父亲逃亡自己一人呆在家中的无助。
嫁入夫家,可新婚之夜丈夫就离去得茫然。
被夫家赶出,再次回归家里的落寞。
举目无亲,又被安排到西凉之地的无奈。
没人呵护,没人关心,就如同路边的野草,只能茫然地活着。
“小小的草,迎风飘摇,狂风暴雨之中挺直了腰。”
“别嫌我小,别嫌我孬,风吹雨打之后依然不倒!”
……
一声高歌立马将蔡琰惊醒,可听着那歌声,蔡琰快速的谱出曲子,伴奏着段攸的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