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房间突然安静下来。
那三个人后退了几步,薛娟以为他们放过自己了,正要爬起来,就见门开了,一个斯斯文文带着眼睛的年轻男人走进来。
“书……书生?”薛娟心一沉,一种恐惧感遍布全身。
果然……书生身后那个高高的身影,是郎若贤。
“是你给黄伟发的短信。”郎若贤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神冰冷,和平时判若两人。
薛娟慌了,想爬过去抱郎若贤的腿,被络腮胡男人一脚踢开。
“知不知道你很讨厌。”郎若贤看她的眼神充满厌恶,仿佛是一团恶心的垃圾。
薛娟边哭边说:“我……我就是喜欢你,只是喜欢你啊!”
“你的喜欢让我恶心。”郎若贤收回目光,“送她走。”
“等一下!”薛娟爬了几步,“你要送我去哪?你放过我吧,我离开郎氏,离开G省,再也不回来。”
郎若贤侧身看了看她:“来不及了,你走不了。”
“我答应!我保证不会把你和颜婳的关系说出去,我发誓。”薛娟狼狈的站起来,“我求求你放了我,我错了,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可惜郎若贤已经转身,薛娟尖叫一声扑上去,被络腮胡三人死死按住,然后一记手刀敲在她脑后,人就软绵绵的倒了下来。
第二天,薛娟没有来公司,秘书部的头给她打电话,发现是语音信箱。
“抱歉,我家出了点事,我要回去了,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有机会来G省,我请您吃饭。”
上司虽然奇怪她辞职的这么突然,但也没多想。和人事部那边交代了一声,薛娟在朗氏就过去了,很快就不会有人记得她。
“颜婳。”过了两天黄蓉也给颜婳打手机,“薛娟不见了,我到处都找不到她。”
颜婳心里了然,想必是郎若贤动手了。
“我给她打电话,是语音留言,说她回老家了,我不知道她老家的地址。你能不能帮我看看郎氏的员工资料,她是不是有登记啊!”
“行,我回头过帮你查查。”颜婳挂了电话。
她不能告诉黄蓉薛娟做的那些事,就让她以为人是回老家了,再也找不到好了。
至于薛娟被郎若贤送到哪去,颜婳并不关心,总归不是好地方。她不觉得郎若贤有什么残忍的,当初薛娟给黄伟发信息时,就已经把颜婳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她不会为这样的人可惜,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郎若贤好像很抵触谈这个人,于是薛娟的名字很快就淡去了,仿佛从没出现过……
“明希的校服真好看!”
时间进入九月,明希开学了。
陈红最后选的还是一家私立学校,学费很贵,环境很好。至于到底怎么样,还得日后考证。
“你说现在的学校啊,光校服就十一套,除了四季的,还有什么特殊场合的。”陈红今天有些紧张,仿佛要去上学的不是明希是她。
所以叫了颜婳和斐樱带着滚滚小九儿一起去送明希。
“能上这个学校的,都是有钱人,咱们必须声势浩大,让他们知道明希不是可以随便欺负的孩子。”陈红特地订了一辆加长版的林肯,就是为了第一次亮相。
一行人坐上车,滚滚不知道要去干什么,还以为大家一起出去玩,一路上都很高兴。倒是小九儿因为过两天也要去幼儿园,所以多少知道是送明希哥哥去上学。
颜婳原本以为他们几个就挺夸张的了,谁知到了学校才发现大家都差不多,校门口像一场豪车展。陈欢一副我就说吧的表情,领着他们去报道。
“明希害怕吗?”颜婳问已经长高不少的小男孩。
明希摇摇头:“姨姨放心,我会好好学习,不会给妈妈丢脸的。”
“傻孩子,我们只希望你快乐的成长,学习当然要,但是不要给自己压力。”斐樱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了吗?”
小九儿也想拍,明希赶紧弯腰。
“哥哥要听话!”小九儿装模作样的拍了两下。
滚滚一看也要拍,明希又把肩膀伸过去,滚滚拍了拍。
“哥哥……&*(&*(&&&%67啊,听话!”
斐樱和颜婳笑的不行。
“他中间是在说什么。”斐樱问孩子他妈。
颜婳都笑出眼泪了,擦了擦说:“是学我们讲话,但是不记得我们说过什么,就假装是讲话了。”
明希揉了揉滚滚的脑袋,觉得弟弟太可爱了!
“明希啊,妈妈走了,等会司机来接你回去,我在家给你做好吃的!”陈红说了好几遍,就是磨磨唧唧不肯走。
颜婳叹气:“三个小时以后你们就见面了,你不要搞的好像生离死别一样。”
“我知道……可我控制不住啊!”好不容易走出校门口,陈红又扭头做深情凝望状,“等以后你们送孩子进学校就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了。”
斐樱在旁边点头:“我现在就理解,想到要把小九儿放到幼儿园,我是一万个不放心。”
“妈妈,幼儿园好玩!”小九儿就喊。
如果不是她自己想去,斐樱今年都不想送她入托。
又过了几天,滚滚惊恐的发现他的两个小伙伴都不见了。
“明希哥哥去上学了呀!”颜婳提醒他,“你忘了?还是我们一起送他去的。”
滚滚完全不记得:“那……姐姐?”
“小九儿去上幼儿园了,你不是也去送过她吗?”颜婳提醒儿子,“你还说幼儿园的滑梯好玩。”
滚滚用了好一段时间才接受哥哥姐姐都去上学的事,幸好周末大家还可以聚会。他慢慢恢复过来,继续当一个没心没肺的胖团子。
这天,基金会接到一个新的求助,助手把资料发给颜婳,看完后她心情沉重。
“喂,小刘,帮我约那位孙女士,我请她吃饭,就在星海广场的川菜馆。”颜婳挂了电话,想到什么又打给陈姐。
“姐,新的案子你看过了吗?对,我就是跟你说这个事,你已经安排啦?好,回头说。”
孙琴今年42岁,有一个十岁的女儿,她的丈夫是三年前那场,震惊全国的仓库爆炸案中牺牲的消防员。那次事故的教训是惨烈的,连国际上都有报道。
因此牺牲烈士的抚恤金就给的特别多,孙琴的丈夫拿到了230万。但是这笔钱被她婆婆拿走了,一开始说分,后来就没了消息。
“我从没想过一定要那笔钱。”颜婳对面坐着的女人身材消瘦,眉宇间锁着深深的哀愁。她红着眼睛说,“可去年我女儿被查出有白血病,我去婆婆家要了好几次钱,他们才给了我20万。”
这点钱治疗都不够,孙琴娘家贴了不少,还借了些外债。
“幸运的是女儿配型成功了,下一个月就可以做手术,可是手术费加术后的费用要30万,我实在拿不出来了。”
孙琴小声哭泣着:“我婆婆那边现场连见都不见我,我找到派出所,他们让我自己协调,我实在没办法了啊……”
“喝点水。”颜婳递给她一张餐巾纸,“放心,我会帮你把钱要回来,该是你的,一分都不能少。”
孙琴平复了一下情绪说:“我真没想过要那么多,我只想把女儿手术的钱要过来,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要知道多少孩子等好几年,等到生命的最后……都不一定能配型成功。
“明天我会带律师去你婆婆家,你和我一起去。”颜婳用眼神鼓励她,“你要听我的,听律师的,为你的女儿,这笔钱是你应得的。”
孙琴感激的拉住颜婳的手:“谢谢,谢谢你,我一开始只是试试,没想到你们真的会帮我,谢谢!”
送走了孙琴,颜婳的情绪不是很好,直到回家见到滚滚才让自己高兴起来,这种负面情绪她不想影响儿子。倒是郎若贤回来吃饭晚饭的时候,一眼就发现她不对劲。
“就是这样,你说那家人本来是值得同情的,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可他们的行为却让烈士蒙羞,就不怕以后死了见到自己儿子问心有愧吗。”
郎若贤仔细的听她说完,想了想说:“我们不是常说,有时候坚守承诺不是因为你人品好,而是因为让你背弃诺言的诱惑不够。”
“当一个人面对足够的诱惑时,还能不忘初心,这才是真正的品质。”郎若贤拉住她的手,“这家人显然已经被那200万迷住了眼,让他们掏出来,恐怕是要他们的命。”
颜婳冷笑:“他们也早忘了这些钱,是他们儿子的命换来的。”
“我借你一个律师团。”郎若贤揉了揉她的脑袋,“去吧,把他们打个片甲不留!”
颜婳被他逗笑了,表情终于不那么凝重了:“怎么说的跟上战场似的,而且一个律师团也太夸张了,这个案子只要我们走法律程序,钱一定可以拿的回来。”
然而,当颜婳第二天见到孙琴的婆婆时,才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要钱?没有。”一个老太太把他们拦在门外头,“孙琴,你什么意思?带这么多人来抢钱啊?”
“妈……”孙琴一脸无奈。
老太太呸了一口:“你自己和男人不清不楚对不起我儿子,现在还想要钱?做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