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水泽，祈祷的人鱼。
细碎的光斑跳跃在人鱼的银发上，俊美的面孔庄重虔诚。
“你真的相信世间有神吗？”令婵问。
人鱼不假思索：“当然有！”
他的语气非常笃定，坚定不移。
……
“我的身体不是我的身体，我的外貌不是我的外貌。”安德尔慢慢说：“圣言说，神明有银发金眸，人身鱼尾，牠是水中的君王，说一不二的霸主。”
“所以每一任的神子都是这样的形象。”
圣殿非常重视神子。
神子是神只的代言人，是人间活着的传奇，是圣殿的活招牌。
所以圣殿的工作人员会在“银发金眸，人身鱼尾，水系超能”的前提下，精心的设计神子的外貌，鱼尾眼神，身体比例……
上一任神子走的是高冷禁欲风？那这一任就温和亲民些，下一任在威严起来……神殿会调查信徒和星际民众的喜好，不留痕迹的将神子往这个方向培养，尽力争取更多的信徒。
“在我幼年期的时候，圣殿的神官们就教导我，世间的众生是平等的，生命同样的可贵，我应该尊重每一个向神殿交付信仰的信徒，他们是圣殿存在的基石……”
“我应当微笑，应当宽容，应当持重……”
“但我真的有过幼生期吗？我的记忆是真实的吗？”
安德尔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在开口时，语气已经重归平静，“我没有骗你，我确实是来拥抱死亡的，圣殿有规定神子必须回到这个地方死去，我们分开后，我去了墓地。”
“我在墓地看到了上一个安德尔·圣·德尔特亚诺的尸体。他有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身体，小时候被神官训斥留下的戒疤，童年时圣殿赐予的徽章，躺医疗舱时闲来无事，自己在指甲尖上磨出的豁口，还有胸前一道致命的贯穿伤。”
五年前，圣殿神子安德尔遭遇袭击，凶神恶煞的星际海盗在他的心口处贯穿一剑，神子几乎命丧当场。
幸好神子得神明庇佑，经过神殿的奋力抢救活了下来，足足休养了大半年才又一次出现在人前。
“他真的活下来了吗？”安德尔的语气古怪，“那具尸体就死于胸口贯穿伤，我也有那道伤口，已经愈合了。得神明庇佑……我曾经确实觉得自己得神明庇佑。”
在看来，只是一个笑话。
圣殿为了这一句“得神明庇佑”，为了圣殿的名誉与荣光，换了一个新的安德尔。
死去的那一个被丢进了墓地。
“只有曾经通过筛选当上神子的人才能在哪里安葬，我曾经以为，那是神子的荣耀。”
其实只是另一个堆放已使用实验物的地方。
“而这里。”
安德尔伸手抚摸玻璃罐，坚硬的分子玻璃在他的手掌下颤抖，“放的是被筛下来的残次品。”
玻璃破碎，蓝液汩汩流出。
安德尔说：“当我看破虚妄，记忆的迷雾散去，”
“我明白了所有的真相……现在我活下来了。”
“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活下来。”
他那该去哪？他要做什么？
他无父无母无友，除了圣殿一无所有。
他的记忆是被灌输进大脑的，他的五官是精心设计规划的，他的
一切，有哪一样是属于他，而不是圣殿神子安德尔的？
就连他的名字是属于圣殿神子而非他自己。
“你有一身宁折不弯的倔强傲骨。”令婵说，她的语气里，听不出是怜悯还是厌恶。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安德尔喃喃，“我不知道我想要做什么，”
他的背后，淡蓝的液体飘浮而起，燃起了火焰。
幽冷的蓝色火焰蔓延燃烧，一点点吞噬这庞大的管道网络。
“既然你没有要做的事情，那么能不能帮帮我？”令婵仰着脸，笑道：“我有一件非常危险，但必须要做的事情，你能帮我吗？”
“是什么样的事？”
“于世不容之事。”令婵轻声道：“我要帝国天翻地覆。要仪仗特权做违法之事的人，都付出代价。”
她身上透明的水膜摇动，为她隔绝了外界无声燃烧的幽蓝火焰。
而眼前的无名之人立在汹涌大火中，神色寂寥。
他答应了。
……
核心中控室。
楼云亭冷眼看着大屏幕，烦躁的啧了一声。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安德尔喃喃，“我不知道我想要做什么，”
他的背后，淡蓝的液体飘浮而起，燃起了火焰。
幽冷的蓝色火焰蔓延燃烧，一点点吞噬这庞大的管道网络。
“既然你没有要做的事情，那么能不能帮帮我？”令婵仰着脸，笑道：“我有一件非常危险，但必须要做的事情，你能帮我吗？”
“是什么样的事？”
“于世不容之事。”令婵轻声道：“我要帝国天翻地覆。要仪仗特权做违法之事的人，都付出代价。”
她身上透明的水膜摇动，为她隔绝了外界无声燃烧的幽蓝火焰。
而眼前的无名之人立在汹涌大火中，神色寂寥。
他答应了。
……
核心中控室。
楼云亭冷眼看着大屏幕，烦躁的啧了一声。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安德尔喃喃，“我不知道我想要做什么，”
他的背后，淡蓝的液体飘浮而起，燃起了火焰。
幽冷的蓝色火焰蔓延燃烧，一点点吞噬这庞大的管道网络。
“既然你没有要做的事情，那么能不能帮帮我？”令婵仰着脸，笑道：“我有一件非常危险，但必须要做的事情，你能帮我吗？”
“是什么样的事？”
“于世不容之事。”令婵轻声道：“我要帝国天翻地覆。要仪仗特权做违法之事的人，都付出代价。”
她身上透明的水膜摇动，为她隔绝了外界无声燃烧的幽蓝火焰。
而眼前的无名之人立在汹涌大火中，神色寂寥。
他答应了。
……
核心中控室。
楼云亭冷眼看着大屏幕，烦躁的啧了一声。
他答应了。
……
核心中控室。
楼云亭冷眼看着大屏幕，烦躁的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