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怨气呼啸着向上涌，令婵被扶摇光护在怀里，淡淡的白光挡住了所有的怨气。
“你这光是什么东西？”令婵好奇的问道。
“是我的灵气外化。”扶摇光声音低哑的解释道：“灵气是世间清气所化，可以抵御这些浊气。”
令婵点点头，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她的丹田里空空荡荡，是一点灵气也没有了。
扶摇光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往令婵的身体中运送了一些灵气。
干涸的经脉得到滋润，如同久逢甘露，让令婵舒适的几乎叹息。
扶摇光低声道：“接下来，只要找到这个活祭阵法的最关键处，破坏它，就可以离开了。”
令婵扬眉：“你对阵法有研究吗？”
“没有。”扶摇光淡然道：“不需要精通阵法，我可以感应清浊之气的流动，那些轨迹不通寻常的地方，就是关键之处了。”
令婵：“……”
饶是她早就接受了扶摇光天赋绝顶的设定，也不禁在心里骂了一声：狗天道！你偏心！
“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坑洞里，无论清气浊气，都被上面的东西吸走了。”扶摇光补充道。
现在，这地下空空荡荡，干净的一无所有，扶摇光要怎么根据清浊气去寻找阵法的关键之处？
令婵想通这点，不自觉的叹了口气，低声道：“你知道这个阵法是怎么来的吗？”
扶摇光摇头。
他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除了那个变成令婵模样的白雾，没有妖鬼能在他的面前活过一息。
他也并不关心事情的原委，总之，他知道罪魁祸首胡正昌已经伏法了就足够了。
令婵便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了扶摇光，她拿出那一张住了道士的符纸，笑着问：“你觉得，他可信吗？”
扶摇光听出了令婵的言外之意，眸光柔和，低声说：“全听你的。”
他喜欢简单粗暴的武力碾压，但令婵想要抽丝剥茧，想要知道真相，他当然会支持令婵。
令婵一弹符纸，唤醒了寄居在符纸中的修士。
“我们离开寒山了吗？”年轻的修士笑嘻嘻的从符纸中飘出来，语调轻快，却在看见了周遭环境的瞬间收敛了笑容。
“……我们没出去啊。”
他干巴巴的自问自答。
令婵告诉他：“我和同伴被困在这里了，我们俩不通阵法，但你当初好歹参与过修建，有没有什么破坏阵法的线索？”
鬼魂修士抿唇，环视周遭的环境，他语调犹豫：“我可以试试，但是我都死了百八十年了，我不确定。”
“没关系。”令婵很是温柔道：“你要是失败了，大不了就再死一次，还有我和我的朋友陪你一起上路，我们仨黄泉路上还能有个伴，不孤单。”
修士鬼：“………………”
谁想再死一次啊？！
有了令婵的这句话，他咬牙切齿的开始了工作，仔细寻摸。
他带着令婵和扶摇光，在这不大也不小的地底绕圈子，时不时就要换个方向……好一会，才走到了目的地。
令婵掉落的地方。
白骨成山的地方。
道士指着那堆骨头，说：“就在这里。”
于是扶摇光抽剑上前。
剑光耀眼，惊若蛟龙。
道士鬼飘到令婵的身边，不好意思的小声道：“那个……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令婵玩味，“哦？”
道士鬼慌里慌张的补充道：“我叫余四九！你看我们都认识了这么久了，是不是该交换一下姓名！”
“你说的对。”令婵弯着杏眼，笑容也甜的像是春日里的杏花蜜，“你好，余四九，我是温令婵。”
余四九抿唇一笑，他本就白净俊秀，含羞带怯的笑一笑，便显得年纪更小，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一个死了许久的老妖怪。
余四九温声道：“等会你朋友破开阵法之后，你就可以离开了，寒山的一切也都会恢复正常，城民们可以自由进山。但要记得嘱咐华春府的现任长官，要多多注意寒山的动向，这里的地形特殊，特别适合……”
余四九停顿了一下，他说不出口，示意了一番周围环境，继续道：“这个阵法差一点点就要成功了，成了之后……整个华春都不会有活口了。”
“这个阵法，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令婵凝眉问道。
“这个阵法，可以把活祭的生命变成修为，充填使用者的修为。”
“甚至，不能修炼的人，也也可以通过这种办法有灵气。”
——不能修炼的人？
令婵立刻想到薛星池。
余四九瞅瞅她的表情，一时也沉默了。
两个人安静的看着扶摇光居高临下，手中持剑，寻找着合适的机会。
半饷，余四九说：“我大概没法离开这里了……你会一直记得我的名字吗？”
令婵扬眉：“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能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