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您好，请问你找谁？”
汉东省公安厅门口，门卫大门紧闭看着沙瑞金。
沙瑞金说道:“我就是来问问能不能借个卫生间。肚子有些不舒服！”
门卫连忙拦住了沙瑞金。
“对不起同志，如果您没有预约不能进入我们单位。你要找卫生间的话，前行300米左转，那里有一个公共卫生间。”
“你的意思是我不能进去对吧。”
门卫的语气十分严肃:“是的，同志，请你不要妨碍我的工作。前行300米左转，谢谢合作。”
沙瑞金也不多说什么。
深深的看了一眼门卫，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等到沙瑞金走出了十多米了，门卫才暗暗小声骂了一句，刚刚给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纪委过来暗访的呢。
“吓死爷了，穿个行政夹克就来装，你算干啥的，这是你想进就能进的？”
沙瑞金的耳朵很灵，他听见了门卫的话。
刘重天等在路口，脸上满是笑容。没有什么比看见朋友吃瘪更开心的了。如果有，那就多吃一点。
他和沙瑞金级别相同，谈不上上下级关系。所以说话很随意。
“老沙，我就说吧，你肯定进不去。
这么多年，汉东的机关单位，一向十分高冷。
别说你了，就连我有些部门没有工作证我都进不去。”
“宰相门前七品官啊！”
听见了刘重天的话，沙瑞金喃喃自语。
虽然他也知道，有些人已经脱离人民群众很久了，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些人会脱离的这么快，这么彻底。
“接下来去哪？去市委还是省委？或者干脆去我们人大试一试？”
沙瑞金坐上了停在路边的车，转过头看了一眼刘重天。
“老刘，这么自信？你怕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吧！”
刘重天眼中带笑，看着沙瑞金说道:“怎么会！这些事都归我们人大的办公室负责。要是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你正好敲打敲打。”
沙瑞金接道:“那这个忙我可不能帮你了。老刘啊，你这是借刀杀人，你不老实！”
刘重天回了一句:“你不也是吗！”
两个人相视一笑。
“去省委。”
更多的话，随着风飘向了行道树的叶子上，然后沿着脉络，深入到了根系当中。
一棵树的枯萎，都是先从树叶开始的。树叶干枯之时，要么是凛冽寒冬，要么是主干已经枯朽。
根系可以焕发新春，但是主干不能承载他不能承载的痛。
沙瑞金在京州转了一圈，是摸底检查，也是岗前调研。他知道，如今，他应该出场了。
——
京州市人民医院高间病房。所谓的高间，和一般的宾馆没有什么差别。甚至更好！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可以沐浴，可以看电视，可以上网。除了基础功能之外，医疗功能更是直接拉满。不管是对于病患还是陪护都十分人性。就连窗外的风景都是整个医院最好的地方。
当然，对于老百姓而言，价钱也非常美丽。
高育良和高启强拎着水果走了进来。
进门之后，高启强把水果放下，高育良直接开口问道:“老俞，专家到没有？”
俞鑫德躺在床上摇了摇头！他的手中展开着汉东早报。
这是他的个人习惯。也是很多老派干部的个人习惯。
喜欢看报纸胜过于刷手机。
毕竟报纸经过了一层层的审核排版校对，很少会出现不利于阅读的情况。不像是古韵坊的小说，不是出现亲属称呼的错误，就是出现标点符号的错误。最不能忍的就是错别字。
俞鑫德发誓，如果他知道谁是作者，一定给他写一封情书，让他多用点心。
放下了报纸，俞鑫德回了一句:“按照路程，今天早晨就应该到了。刚刚小霍医生和那边联系，说是被堵在了西江到汉东的高速公路上不让下来。
对了，你们汉东今天因为什么交通管制了？我看报纸上语焉不详的，是出了什么事吗？”
“是沙瑞金同志今天履新，为了他的人身安全汉东省省委和京州市委作出的这个决定。”
高育良坐在沙发上看着俞鑫德。俞鑫德也翻身下床坐在了窗边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沙瑞金同志对于个人的人身安全还是很重视的吗！”
拿出了两根香蕉，递给了高育良一根。俞鑫德剥开了香蕉咬了一口。然后说道:“对了，新闻应该有报道吧！”
“汉东卫视预告了，说是全程直播。只不过还不知道沙瑞金同志的意思。”
“那瞧瞧？”
两个人对视一笑。
不管是高育良还是俞鑫德对于沙瑞金都很好奇。
对于高育良来说，沙瑞金是他未来的班长。他想要看一看沙瑞金的行事。而对于俞鑫德来说就是纯粹的好奇了。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之间，就把这件事情说定了。
人生在世，等待的过程是最无聊的，看电视调剂一下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一旁的高启强看着两人聊来了说道:“叔，俞叔，我去外面给你们准备一下午餐。你们有什么想吃的，我这就去准备。”
高育良随口说道:“清淡一点就好，少油少盐！”
高启强拉开门对着高育良说道:“叔我知道了！”
然后走出了高间病房轻轻关上门之后，高启强来到了护士台。
“护士小姐您好。”
正在配药间配药的护士走出来回道:“您好！”
高启强说道:“护士小姐，今天特高这间病房，只要里面的病人不招呼，你们不要过去打扰。明白吗？”
护士长连忙点头:“好的先生，我们知道了。”
俞鑫德这间病房是领导特意交代的。从院长，到主任，到教授，甚至值班的主治都不放心的走过来再三交代。她可不敢耽误事。
高间病房当中，高育良和俞鑫德不知道高启强的交代。这些无所谓的事他们向来不关心。
俞鑫德看着汉东卫视正在播放的动画片说道:“这几年小高把汉东卫视搞的不错啊！他现在的人事关系在你们汉东省广电局吧？”
一般情况下，省级电视台台长都是广电局的领导。
高育良回道:“嗯，不过一般情况下，他不怎么在广电局里面露面。
毕竟从关系上面看，广电局可是她的婆婆。
没事的情况下少去婆婆家，也省得在婆婆面前讨嫌。
说起来也有趣，我还记得，前些年他可没少在我的跟前抱怨，说他上面的婆婆妈妈可太多了。”
听着高育良的凡尔赛，俞鑫德笑着摇了摇头。
“对了育良同志，我有个想法想要征求下你的意见。”
高育良看向了俞鑫德。他分不清俞鑫德是开玩笑还是说正经的。不过这不重要。“老俞，咱们之间的关系，有话直说就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不遗余力。”
“可是我怕你不舍得。”
“没有什么不舍得的！”
高育良十分洒脱。
“只要不违法，不违纪，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能办的一定办。”
俞鑫德看着高育良的眼睛说道:“可是我想问你要个人。”
高育良看向俞鑫德，眼神中带着疑问:“高古？”
俞鑫德点了点头。
“说起来你们父子两个也有趣。
这么多年了，孟不离焦，焦不离孟。
你到哪里，你儿子就跟到哪里。也不知道是谁不放心谁。
不过依我看，接下来你们两个可能就要分开了。”
“不然的话。只要有你在，在汉东，小高可能十年八年都上不了。
蹉跎几年，到时候过了四十在想升，竞争压力就要大了。
人生就是一步慢步步慢。
再过四五年，小高就到了必须动一动的地步。这些年我一直在观察，近年来上面的大风向一直在变？
要我看，渐渐的风向迟早要往年轻化发展。在这方面，小高很有优势。”
俞鑫德说的这些其实高育良也有所考虑。
“老俞，这样的话会不会太快一点。不到四十的副部……”
俞鑫德没把这件事当回事:“可是之前有先例啊！
就在你还在大学里面当主任的年纪，就已经有同志是副部级的领导了。
我认为年龄不应该成为我们领导干部的桎梏。这也是上面这么多年一直一直隐晦强调的。
毕竟如果什么都按资排辈来的话，可能咱们现在还是树上的猴子呢！总不能咱们连当年的猴子都不如吧？”
听见俞鑫德的话，高育良心动了。
“那老俞你可要多坚持个十年八年的，不然的话到时候你不认账，我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哈哈，老高你这是赖上我了！”
俞鑫德的笑容十分爽朗。
他这个人最喜欢的便是送人情，最不喜欢的就是欠人情。
……
两个人相视一笑。
与此同时，身处汉东卫视的高古正在给人在省委的赵瑞龙打电话。
“瑞龙，你们那边现在什么情况？准备工作到了什么地步，会议定好了什么时间开始吗？”
赵瑞龙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对高古说道:“姐夫，我刚刚问了省委的工作人员，现在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会议会在什么时间开始。他们联系不上沙书记，并且沙书记一直没有在高速路口那边露面……”
“真的是！”
高古控制住了自己不爆出口。
“沙书记不会出事了吧？但是现在时间我都已经安排好了。这边却掉了链子。现在曾小贤已经在儿童节目里面聊到了半夜两点不回家准没好事这个话题了。会议要是再不开始，我怕一会总局就要给我们台送处分了……”
赵瑞龙很想听一听半夜两点半不回家准没好事这个话题。
“好了，你记得随时通知我。”高古这边也是一摊事。宣传部的领导去高速，部长不拍板，副部长做不了主。如果把时间挪出去，沙瑞金出现了，到时候事情就大条了。
“姐夫，那节目怎么办？如果延期了，我们的暗访可能就要占用黄金档了。”
黄金档可是一个电视台最重要的时间段。更涉及到了合同问题。虽然一般情况问题不大，但是没人喜欢扯皮。
高古一咬牙，一跺脚，看着手表的指针不听转动。语气中带着坚定说道:“不管了，准备了这么久，不能让我们的心血白费。先提前播出一部分，有消息了随时调整。”
赵瑞龙听着手机听筒中隐隐约约传来的
要挨骂一起挨骂之类的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老赵才走了没几天，形式就大不如从前了。搁以前，需要什么拍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