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霭仁的电话,红官最终没打出去,整宿心神不宁:一方面担心褚卫他们凶多吉少,一方面又担心万重山会如何算计,因此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得此事突破点仍在樊玉影身上。
红官对樊玉影不太了解,也没有她的相关资料可以研究,很难判定此人是非善恶,但情感上偏向“良善”多些,毕竟是樊成良之后,虽然是抱养的。
连古外出没有传消息回来,他也只能翻动着官方发出来的消息消磨时间。
这次出事的不仅是特卫鼹鼠,还有专家学者,重要人物出事惊动的是整个国家,毕竟是国际性的学术交流,国际要闻也有追踪报道,可惜搜救到现在也毫无进展。
“不可能的……”红官轻喃,端着一碗粥始终送不到嘴边。
红喜看着他持续盯着碗粥沉思,动了动嘴唇,“先生啊,这粥里面可没有写答案,看多久都解决不了问题吧。”
红官的勺子在碗中翻动了下,“是没有答案。”
说着,他抬眸看了眼红喜,“你不担心你的褚哥么?”
“担心啊。”红喜看向自家先生,转了话题,“连先生说,担心对褚哥他们来说无济于事,而且褚哥也说过了,没有结果的事,就尽量往好处想,坏处想多了,很容易会心想事成的,所以我得保持乐观。”
话是这么说,昨天得知消息的他还是禁不住腿软了下,要不是看连先生匆匆出门,他高低也得问个清楚才能心安。
只是现在面对的是先生,养病的人最忌讳负能量,韩医生早有嘱咐,不能在病人面前言行消极,这样会影响病人心态,对养病无利。
红喜拿来字典,递给红官,“这是褚哥告诉我的法子,如果找不到解决办法,也没有答案的时候,就找本字典,随机翻开一页,然后把看到的新词和困扰的问题关联在一起,那就是答案了。”
类似于【随机输入法】,主动创造认知扰动,让意外成为突破的契机。
红官轻挑眉,半信半疑地接过字典,随意地翻了一页——等。
他不信邪,再合上重新翻——放。
眼见的他还想再翻,红喜立即夺回字典,“先生不能破坏规则,翻一次就行了,第一次翻的才是您的答案。”
红官无奈轻叹,“行吧。”
“您要是觉得无聊,我可以陪您下下棋。”
红官摇摇头,让红喜把一端盘吃食收走,他现在没胃口吃东西。
“对了,计医生说想过来看看您。”
红官盖被子的动作不停,很快就躺下,“让他有事打我电话。”
巧的是,计承的电话说来就来。
红喜只扫了眼号码,就把手机递给了红官,自己有意无意地放慢收拾的速度,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红官才吭出声,听筒就传来计承激动的声音:
“谢天谢地,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红官下意识向红喜投去一眼,想来对方打了不少电话,逼得他非要上门不可。
“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会在你养病这个关键时期给你电话。”
“这回又是你哪只宠物走丢了?”红官对计承家宠物离家出走的事印象深刻,上次也是着急忙慌的样,整得茶不思饭不想。
“不是不是,这次不是宠物,是人!”计承语气很急,言语中透着焦躁。
红喜睁大了双眼,红官眉头微锁,“什么人走丢了?”
“什么什么人走丢了?我就没说什么东西走丢的事!”
对方不仅急还有些气恼。
“那你继续。”红官语气平缓。
“你能不能管一管你的朋友,让他不要三天两头堵在我家门口?”
红官、红喜:“???”
红官:“是什么人你说清楚点。”
他还没有哪个朋友那么不懂分寸。
计承呼了口气,“沈大公子。”
红官一听,当即就明白了什么事,捏了捏眉心,“他不是我朋友。”
红喜张大了嘴,满脸不解。
“那是你客户行了吧。你说他怎么就这么死皮赖脸的呢?赶都赶不走!”
在这方面,红官也曾是个“受害者”,秉着过来人的经验,他真诚地给了个建议:“报警处理吧。”
“已经告他骚扰了,但没用,这个人脸皮比墙厚。我想你的话,他应该会听,你就帮帮我把他轰走吧。”
计承少见地用上了恳求的语气。
红官太阳穴突突跳着,“所以,他找你干什么?”
电话那头嗤笑一声,“找回点面子呗,他觉得在你面前丢脸了,转头就找我出气了。调查我家和我工作地址不算,还找人支开我爸,然后来我家找茬。”
“你打他了么?”红官感性地问了一句,红喜再次睁大了眼。
“没有!他带着两个保镖,我打不过!”计承实事求是,再说了,他那双手还得悬壶济世。
“沈大公子那么闲么?”红官不信沈时为了找回点面子,会三番四次上门,这种事通常一次性搞定。
“你这意思是不信我呗?”计承有些气滞。
“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点什么东西。”
“能是什么?!红官,你就说,这个忙你到底帮不帮?”
红官叹了口气,果断拒绝了,“我帮不了,只能你自己应付。”
“红官你不仗义!咱们还能不能做朋友了?你还念不念同窗之谊?”
红喜听得直摇头,计医生好像有点急病乱投医的感觉。
红官沉下心,罕见地没有挂断他的电话,“两码事,我从不介入任何人的私人感情,这种事你只能自己处理。”
“什么狗屁私人感情!红官你见死不救!原本我就跟这样的人八竿子打不着边……”
“所以你为什么要招惹他呢?”红官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什么叫做我招惹他?你这就是典型的受害者有罪论,是他疯狗乱咬人先的!”
红喜听着这些话,脑海中不自主闪回了那天夜里上门找人时的情形,计医生也是这么一顿吐苦水。
“那不正好?你还是个兽医呢,被咬了就自己打狂犬疫苗,我呢爱莫能助。”红官淡定地挂了电话,一下子耳根都清静了。
之后计承果然没有再来电了。
等到深夜,红官心心念念的人也终于回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