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李松泽到的时候, 看护刚为刘思思洗了澡。
他今天心情没来由的好, 来的路上, 还神差鬼推的去花店选了一扎鲜花。
“伯母, 今天天气好。刚路过花店, 看着漂亮, 就给思思弄了一点儿过来, 让她沾沾新鲜气儿。” 李松泽进屋的时候, 脸上洋溢着和熙的笑容,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曾美玉接过他手中的鲜花, 笑着道。 “这百合花真漂亮, 谢谢。快请进, 思思她刚洗了澡。等看护她们弄好了再进去, 先坐一会儿吧。”
“没关系, 伯母你去忙, 我坐坐无妨。”
“诶。” 曾美玉应了一声, 便拿着花儿进了厨房捣鼓一番。
李松泽自顾自地走进客厅, 在沙发那儿坐下。目光不其然地瞄向紧闭着的病房门, 嘴角扬起温软的笑意。
心脏没来由的怦怦直跳, 有种莫名的澎湃激动。又像是有很强烈的预感, 他觉得刘思思会醒过来, 他们马上就能见面了。
病房内。
淡紫色的窗帘静静地守在玻璃窗的两侧, 拉阔了窗外的视野。阳光洒进了房间, 映衬得搁在窗前桌子上的花儿, 格外娉婷......。
一朵一朵鲜艳黄白色百合花, 沾染着晶莹的水珠。
亭立在剔透的水晶花瓶中, 花姿雅致, 傲然绽放。叶片青翠娟秀, 花瓣上凝聚的水珠象是喜悦的泪水, 表达着祝福和活力。
花香满室淡化了消毒药水的味道, 给病房一阵扑面的温馨感觉, 温暖着众人的内心。
“思思, 李先生带来的花儿真美, 又香。你能闻到吗?” 曾美玉一边把花瓶放好, 一边唠叨。
坐在病床前的李松泽, 英眉微微一挑, 凝视着昏迷中的女人, 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他笑了笑, 娓娓道来。 “我也不知道思思喜欢什么样的花儿。不过, 我人生之中第一次收到女孩子送的花, 就是这种黄百合, 而送我花的女孩就是她。”
思思, 你还记得吗?
“有这等事?” 曾美玉眉头轻轻蹙了一下, 移步走近病床。看到男人眼中的深意, 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她跟往常一样, 从柜子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及指甲钳, 准备给刘思思修剪指甲。
病床上的女人已退去了脸上的小伤痕, 没了鸟黑秀长头发, 头露出一张素净白嫩的小脸。在男人的心目, 她纯洁的像个初生儿, 深深地吸引着他的目光。
李松泽脸上的柔情慢慢地聚拢, 眼眉带笑地答。 “那天我正要办一场演讲, 她跟朋友来捧场, 给我送花祝贺来着。”
曾美玉坐下, 开始给刘思思修剪指甲, 轻松的口吻却听得出其中的刻意。“那是, 你可是他的老板呐。”
“我跟思思, 关系有点特殊。”
这几天以来, 曾美玉的防惫越来越明显。她几乎是寸步不离的, 隔在他和刘思思之间。
李松泽想碰碰刘思思的手, 或者是脸都苦没机会, 更别提是说说情话了。
他本来就是一个慢热沉默的人, 虽然光坐在这里看着她, 陪着她已经很好的了。但内心深处还是带着渴望, 想能单独跟刘思思处一处, 说说话。
真的很喜欢守在她身边的感觉, 整颗空荡的心仿佛因为有她, 而被填得饱满发暖。尤其是在今天, 李松泽感到心里的躁动特别强烈, 忍得有点煎熬。
“特殊?” 曾美玉停了手上的功夫, 讶异地抬头望着他。
李松泽点了点头, 半跨着身, 伸手过去向曾美玉摊开手掌。 “伯母, 让我试试吧, 我想替她修指甲。”
“什么?” 她瞠开双眼, 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下意识抓紧了手上的工具, 有点无措地咧嘴。 “这不太好吧。”
他漆黑的眼珠中, 闪烁着某种形容不出来的光彩。温柔的声音中,却噙着一丝不容置喙的霸道。 “我有预感, 或许她今天就会醒过来了, 给我试试吧。”
“哦, 那......, 那有劳了。” 曾美玉蹙眉, 听着他的话好像无从返驳。犹豫了两秒, 便将工具交给他。
“没事。”
李松泽摆放好毛巾, 然后抓起刘思思软柔无骨的小手。她的手指幼细纤长, 骨肉均匀。没有指甲, 所以指甲往往都是贴着甲缝, 整洁且干净。
他温热的手指捏着她每一根的手指头, 垂着头, 小心地给她修剪指甲。动作很慢, 很柔, 很认真, 象是在雕刻着一块瑰宝那般。
看着男人的呵护备置, 曾美玉心里头急得慌。人坐在这里, 却如坐针毯。
她本身也是个直性子, 过去藏在心里头的隐晦也真把她压垮了。跟林学东提示多次, 他好像没啥措施。
虽然, 李松泽也没有冒犯之心, 但总觉得目的不纯。今天还明目张胆地主动伺候起刘思思来了, 这......。
“李先生, 恕我冒昧。你跟我们思思, 真只是上司下属的关系么?”
如果是工作关系, 哪有老板天天花上一, 两个小时过来探望员工?
不但嘘寒问暖, 还身体力行的照顾?
要说是情人, 那又不见他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现在刘思思处于昏迷, 林学东又不在身边。只能是她这个母亲, 来为他们把关了。
就在曾美玉话音刚落的时候, 李松泽也完成了手上的功夫。他轻轻地揉捏着刘思思的手, 似乎没打算放开。
然后抬起头, 看了一眼窗前的黄百合。深吸了口气, 再对上曾美玉忐忑的眼神, 说。 “我, 我喜欢思思, 而且在追求她。”
李松泽眉眼深处都是柔情, 他觉得时至今天, 也没什么好藏匿的了。他是打从心里的, 想要跟这个女人在一起。纵使被拒绝过N次, 他的心思也不会改变。
“这......。” 曾美玉倒吸了口凉气。
果然不出所料, 这可不好。
她别开眼睛, 看向昏迷中的女儿。心中慨叹, 刘思思这是何德何能, 才获得两个这么优秀, 出众的男人垂青?
这可谓是无情会孤独, 情多则是债啊!
她如今已经嫁作人妇, 加上昏迷不醒, 又怎么好应对感情上的事呢?
曾美玉抿了抿唇, 带着语重心长的口吻。 “思思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他们俩也相处得很好。所以, 李先生还是适可而止, 不要把感情错付了。”
“我知道。” 李松泽苦笑, 深深的看着病床上的女人。
饱满光洁的额头, 五官清秀端好。样子算不上惊艳, 可就是这张平凡的俏脸, 深深地植根在他的心间, 难以忘怀。
他手上稍稍用力, 捏住还包在自己掌上的小手, 眼底闪烁着复杂。
半晌, 他似乎思想斗争不下, 沉声道。 “我会等她。”
静, 整个病房忽然间, 气氛变得有点怪异和沉寂。
曾美玉不知该如何接话, 李松泽一直都没有放开刘思思的手, 视线落在刘思思的脸上。
“不, 李先生。思思不是三心两意的人, 她真的有喜欢的人, 而且关系很好。你说你等, 这有点不太合适。对你不公平, 他们也不舒坦。” 曾美玉实话实说, 嗓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度。
他明知道刘思思心里有人, 还一往情深的去追求。那成什么了?
“伯母, 我明白你的忧虑。思思她有自己想法, 接不接受, 我都会尊重。” 李松泽依依不舍地将刘思思的手放下。
然后, 优雅地站了起来。目光望着窗外的夕阳, 沉沉的叹了口气。 “思思的原则观念性很强, 我也不是随便的人, 现在除了盼着她醒过, 我别无他想。所以, 伯母, 我是以朋友的身份来探望她的。希望能跟她说说话, 互动一下, 想唤醒她的意识而已。”
朋友身份, 李松泽说出这话时, 心口一揪。
或许, 等刘思思醒过来后, 他们也只能是朋友了吧。
希望......还能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