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两夫妻一起用餐的气氛格外温馨。
由于嘴唇破了,林学东吞咽和咀嚼时要特别小心。也吃得不多,反而用吸管将打好的西瓜汁全喝了。
而刘思思则在他身边,细细的打点照顾着。两人都十分享受, 这样静好的时光。
梳洗后,两人凑合着身体, 挤在那张1.2米宽的病床上。林学东吃了药,很快就传出了浅浅的鼻息声。
刘思思在昏暗的夜灯下, 目光盈盈地盯着他的睡颜, 怔怔地看出了神。 眼中不知不觉溢满了晶莹的眼泪, 清丽的小脸上尽是哀伤和落寞。
事情发生得如此之快, 不似预期。
她试过妥协, 试过原谅, 试过委曲求全。但结果还是令她颓败, 措手不及。
这个男人, 给了她最美的爱情, 最真摰的承诺。
曾对她说, 会为她遮风挡雨。他要和她有相濡而染, 细水长流的感情。还说, 有什么事好好沟通, 一起面对困难。
却在一转身后, 搂着别的女人, 睡了别的女人。还要当在她的脸前说, 要跟别的女人订婚。
真真假假, 似非而是。她现在看来, 都是一个笑话。
就让一切随风, 伴着一声轻笑而过吧。
她回顾着这段日子以来, 每个阶段都是很紧凑的。自己就像一片随波逐流的叶片, 黏服在林学东这块乔木身边, 跟着他起起伏伏。
开心甜蜜的时光, 有多么让她铭心刻骨。心酸落寞的时候, 就有多么的揪心悲伤。
他们的爱情最初是那么的美, 那么甜, 可最终还是流泪告终!
但她感恩, 到了最后, 她并没有一丝的怪责他。因为理解, 因为深爱, 所以她会, 也能做到好聚好散。
明天, 分别后, 她便会去找律师事务所。拟定离婚协议书, 聘请律师代为交涉办理一切手续。
而自己就去租一个新公寓, 短期内躲起来, 专心投入新的工作。
刘思思就这么静静的靠着他, 还是那么贪恋着他身上的温度和气息。 听着他均匀沉稳的呼吸声, 看着他清俊略带青白憔悴的脸容。
他似乎睡得很安稳酣畅, 眉宇之间轻扬着一抹浅浅的柔美。像沉醉在甜梦中的大男孩, 让她的心没来由的软柔了下来。
闭上眼睛, 身体向前贴, 鼻息间满满是他的味道。是她喜欢和熟悉的, 嘴角不知不觉弯起一个美丽的弧度。
是夜, 静谧, 冗长。
两个真心相爱着的人, 同挤在一张小床上。出奇的温馨, 暖心。
空气里弥漫着满室的甜腻, 渐渐驱散了本来的压抑感伤的气氛。
清晨, 窗外一层薄雾笼罩着大地。
闷闷不透, 象是雷雨将至的前兆。
刘思思早就醒了, 因为医生和护士依时进来, 替林学东换药和清洁口腔及伤口。
经过了一整天一整夜的修复, 林学东的体力和各项指标都达到基本指标。唇瓣的伤口也没再撕裂渗血, 平日里注意卫生和保养就好。
公司里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处理, 阿肖早上过来给他们送了衣服, 给林学东办好出院手续。
离开医院, 刘思思说自己开了车, 就直接去郊区母亲那边。而林学东就直接回公司。
分别时, 他们在停车场相拥了一会儿, 阿肖在车上等着。
“思思, 这两天我估计也会很忙。你在妈那边好好呆着, 有事就打给我, 一切小心。” 林学东依依不舍地抱着她, 无奈地叹气, 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歉疚。
“嗯, 放心吧, 我oK的。你去忙吧, 注意休息就好。” 刘思思温柔地作答。终于要分别了, 她下意识地抱紧他, 深深地记住他怀里的温度。
林学东同样感受到她的不舍, 低下头支在她纤弱的肩膀。在她耳畔用最深的眷恋, 向她表白着。心里面, 却莫名的觉得怅然若失。 “我爱你, 思思。真的很爱。”
眼眶瞬间就红了, 刘思思艰难地压抑着撕哑的声音, 在他怀里轻轻的点头。 “嗯。”
“要想我啊!”
“嗯。”
“晚上有空跟你通电话。嗯?”
“好。”
“我有点不舍得松开手了, 怎么办? 媳妇儿, 我能把你拴在身上吗?” 他淘气地问。
“别癈话!” 刘思思装怒, 瞪着一双微红的眼睛掩去心中的悲伤。她使了点儿劲将他推开, 指着旁边停着的宾利慕尚, 故作不满地低斥。 “一屋子的事儿要你去处理呢, 别再耽误了。”
林学东合唇低笑, 眼角眯得狭长,泛着醉人的光芒。他抬起手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带着不舍。 “好, 那我走了。”
“再见。” 刘思思紧抿着唇, 定定地看着他, 微微弯唇。而垂下的双手攥紧成拳, 极力地隐忍着悲伤的情绪。
他这句稀松平常的话,几乎是每天上班前都会对自己说一遍的。今儿个, 她听起来却感到心头异常的苦涩,难受非常。
林学东看了她一眼, 便转身坐上了宾利慕尚的后座。
男人那张回复了润色, 英气勃发的侧脸。就那样生生的在她眼前, 随着驶离的车子擦身而过。
那一眼, 她看得很深, 深到能刻凿在心坎深处。
苍白的脸上, 笑容慢慢褪却, 眼底一片赤红。眼泪同时如缺堤的洪水, 汹涌地倾泻下来。
转过身, 心剧烈的揪痛, 痛得她用手去捶拍都没法舒缓。再尝试张开口想哭出声, 却只能发出撕哑的嘤咛, 特别的凄怆。
最后, 刘思思找了根石柱, 背靠着它让自己痛哭了一场。实在是没有力气去找自己的车子, 只好先让情绪宣泄出来, 等缓过了再离开。
停车场里不断有出出入入的行人, 对于这样的悲哭也是见怪不怪的。
经过的人群中, 有一双锃亮的皮鞋, 因着她的哭声而驻足。
甚至, 改变了它原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