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 她眉眼不动,冷声低斥。
林学东微怔,想了想,自己的确是该死,又惹她担心和生气了。
他看着刘思思,脸上因为她的冷斥而显出温色。
这样的她,有血有肉。在乎自己的心单纯而真挚,让他感到幸福甜蜜。
“是是是,我活该,没能保护好自己。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啊,媳妇儿。” 他抽回双手,改而执起两边的耳珠,缩着脖子。抬眸,额上扯起几条横纹,道歉的样子很诚恳。
刘思思看着他的表情,手指微微蜷缩。犹豫了两秒,还是抬起手,用拇指的指腹, 轻轻摩挲抚平他的皱纹。温淡的声音透着不忍,心软道。 “算了,以后注意点儿。”
“想我了没?” 执起她的手,林学东将它贴在自己的脸颊,黑眸如星光般闪烁着。声音低低沉沉,带着几分缱绻黯哑,宛如大提琴撩拨的音律,跃进她的耳窝,钻入心坎。
“想。” 怎么会不想?刘思思有说不出,道不明的酸楚。感觉眼眶开始微微发涩,她连忙眨了眨眼,扯开话题。问。 “只住一晚吗?”
“嗯。” 林学东点了点头,拉她坐下,坐在床边。握着她的双手,情深款款的给她道歉。 “思思,昨晚,对不起。”
刘思思一怔,睁着一双水眸,盈盈亮亮之间透着复杂的神色。
他这句道歉是在一语盖全吗?
“原谅我,别生气。好吗?” 他的眼里有很深歉意,语气也很诚恳。升起一根手指, 指了指自己破了的唇,又补充道。 “你瞧,我已经受到教训了。”
刘思思紧抿着唇,心里面有点烦乱。她忽然有种错觉,自己像脱离了身体,站在高处看着这一切。
看清了,心也就开始明白了。她不会再像以前被蒙在鼓里,肆无忌惮的相信他。
现实教晓了她, 不痛, 不痒, 不在乎, 不闻, 不问, 不动情。
“怎麽了?要怎样才能不生我气,告诉我。嗯?” 林学东没注意到,她沉默背后的百转心思。以为得不到回应, 纯粹是自己还没够诚意而已。
他低笑了两声,温柔似水地哄着。 “你怎麽惩罚我都可以,你说。”
刘思思心头一扎,痛感使得瞳孔焦距闪缩了一下。
今晚要好好的, 安静地陪着彼此。说得再多, 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不然, 她就会三番四次的, 在林学东温柔的旋涡中无法翻身。
于是摇了摇头,咽下那抹酸涩,她粉唇浅勾。 “我不生气了。”
她说的是不生气了,而不是没生气了。
心里在告诫着自己,没有什麽好生气的,以后都不生气了。
因为看穿了这些花言巧语,真情又好,假意也吧。今晚她要好好的对他,就当为这段感情画上句号吧。
林学东英气的浓眉轻扬。 “真的?”
“嗯,真的。” 她温软的声音,浅淡的笑容如一道暖流, 淌过林学东的心,安抚了他的惴惴不安。
他张开双臂, 让刘思思投入自己的怀抱里。相拥的那一刻,两人都无故地感觉到, 心脏划过一丝莫名的割痛。
却又异常默契地没多吭声, 而是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温存。让彼此的气息, 和温度平复刚刚的心痛。
“谢谢你, 思思。” 不能吻, 林学东只好用脸颊贴上她的发丝, 耳鬓厮磨。
“有什么好谢的, 你项目做大了, 应酬就自然跟着多, 也没什么好怪的。我......都明白。” 刘思思苦笑, 她都明白。
明白他肩上的责任, 明白他的无奈, 明白他的身不由己。
只是, 感情再深, 再难割舍, 她都无法去随波逐流。
“林学东, 对不起。你说过要一起努力, 但你的妥协, 你的欺瞒, 我实在不能苟同。所以, 我选择退出。往后, 我会在人海里继续爱你, 因为那才是我们之间最好的距离。”
刘思思忍着眼中的酸涨, 在心里默默地向他道别。
“得妻如此, 夫复何求。” 林学东低笑, 薄唇轻扯。没有理会伤口那点痛, 他心满意足地慨叹。
“我又没帮上什么忙。”
林学东挑挑眉, 像找到了时机, 试探着问。“真想帮忙?”
“什么意思?” 她蹙眉。
林学东松开她, 握着她的肩头。睨着她目光专注, 半晌, 才情深意切地说。 “思思, 我们要个孩子吧。在你之前, 我妈, 她来过。我跟她有些閙腾, 是, 是因为......。”他的眼睛眨了眨, 停顿了一会儿, 像在组织措辞。
“因为孩子?” 她问, 神色平静无波。
“嗯, 一部份是因为孩子。” 他点了点头, 深邃的黑眸里掠过一抹愧色。他抬手将刘思思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 欲言又止。
“一部份? 孩子的事我们不是一直在努力了么? 可我......。” 她又问。
“思思, 我今年38岁了, 家里也是着急。我, 我希望你别介意, 我想, 我们......。” 林学东咽了口口水, 这话出口的时候, 他有些紧张结巴。看着刘思思的眼神, 也有些不自然的闪动。 “我们去准备一下, 去做试管吧。”
刘思思愣了一下, 心里猛地感到一阵窒息, 有点透不过气来。
怎么说呢? 在此之前, 她私下也有想过, 要是再怀不上, 就会考虑用这个途径受孕的。
那纯粹是出于爱他, 希望他们的感情和婚姻有个美好的连系。
但自昨晚, 亲眼目睹他跟曾锌言在一起。加上刚刚谢雪说过的话, 再听着林学东这样说来。心里就有说不出口的堵, 很难受。
有种被利用, 被愚弄的感觉。
一股寒意从背脊窜过, 她不由地挺直腰身。脸色渐渐泛白, 身体有控制不住的微抖。
她轻柔地扒开林学东的手, 免得他有所察觉自己波动的情绪。微微低头装作害羞, 委屈地扯起唇角, 笑道。 “我, 我都听你的。”
“真的?” 他瞪圆眼睛, 高兴得忘形咧笑。
可一拉扯到伤口又猛地收回, 俊逸的五官紧拢起来。 “嗷嗷, 嘶~。”
刘思思皱了皱眉, 抽了一张纸巾给他递过去, 紧张地问。 “有没有事儿, 要叫医生吗?”
林学东接过纸巾印了印嘴唇瓣, 再看看纸巾上的染血, 整张俊脸立马就拉了下来。
“没事儿, 先叫医生。” 刘思思一边安慰他, 一边按铃。
很快, 医生和护士就来了。迅速地为林学东处理了伤口, 还喷了药。
当着刘思思的脸前, 医生千叮万嘱说伤口千万不能沾水。不能再扯破, 否则就要留疤了。
医生走后, 房间里又剩下了他们俩, 你眼瞪我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