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松泽的车子驶远后,刘思思随即扬起手。
截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上车后她对司机说。 “师傅,麻烦去鹿山路的蔚蓝天峰。”
“好嘞。” 司机接了这个远程单子,甭提有多高兴了。他咧开嗓门应道,然后打着灯改道。
男人鹰隼般的黑眸, 盯着倒后镜中女人的连番举动。手腕收紧, 想也没想便急忙打转方向盘。
毅然地踩上油门,跟上她是出于潜意识里的一种担心。
漆亮炫黑, 低调奢华的迈巴赫以不急不缓的车速, 跟吊着前方的出租车。
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它跨了好几个区份。直至沿着鹿山路爬上半山,最后停在了蔚蓝天峰。
女人付了车资后下车,熟门熟路地走进大厦的大堂……。
那抹身影消失于眼前良久,李松泽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
他坐在驾驶座上,仰头, 望着顶层刚开了灯的单位。
这才是她下岗的原因吧?
心里很不是滋味,沉沉闷闷的,有点隐隐的黯然。
他掏出香烟,熟练地给自己点上。
重重地吸了一口,让尼古丁在口腔里萦绕, 好短暂麻痹心里头的酸楚。
不一会儿,才缓缓吐出,白袅袅的烟雾柔化了他脸上涩然。
“思思,假如,假如是他变心了。你恢复单身后会考虑我吗?能都给我一个机会, 去光明正大的爱你,护你吗?”
李松泽在这边暗自神伤,林学东同样在林岚家的楼下,在车子里狅抽着烟。
车厢里吞云吐雾, 烟雾弥漫。
车门外,地面上渐渐积满了烟头, 目测有六根了。
可尽管如此, 仍无法排解他此刻心里的慌乱和愤怒。
今晚,他再次丢下自己的妻子,瞒着她跑来陪林岚。
本着试探的心态, 跟她去吃满有情调的法餐。终于被探出了虚实,可惜是叫他失望和恶心的结果。
当林岚含着眼泪向自己表明心迹的时候,他真的长这麽大了,还是被她惊吓得有拔足狅奔的冲动。
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太龌龊变态了,他光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哥,请你别怪我,我真的爱你太久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林学东被拦住不让走,她还大胆地踮起脚企图强吻自己。
“啊---!”
被吓得抱头惊叫,那一刻他真的崩溃了,失去理智地推开林岚。
他当时感到自己的脑袋, 有种想炸裂的涨痛。 后来在混乱中,狼狈中,也不知道是如何拖着一身不堪, 和疲惫逃出来的。
吸了大半包烟, 都无法镇定下来。香烟擒在指间一直在微抖, 他害怕,很害怕。
不是因为林岚爱上自己,也不是怕这事被曾梓言所要挟,更不是怕身败名裂……。
愤然地扔掉手中的烟头,林学东双手掩脸。痛苦地伏在方向盘上,哽咽着呢喃。 “思思,怎麽办?我们该怎麽办?”
半晌,他掏出手机。
现在这个心情和狼狈的样子, 还怎麽可能一般自若地去面对她?
看着手机上显示的短信……,心如刀割。
自责,内疚,悲伤像荆棘盘滕蔓缠着自己的心脏。无情地施力, 勒得鲜血淋漓。
『我回家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把短信反覆看了数十遍,林学东手指颤抖得无法落笔,眼角渐渐冒起的湿意。
『对不起,思思,我今晚的应酬会有点晚。你先休息好,别等我了。我爱你。』
特别的夜,牵扯着4颗落魄的心。
就是这样,人生处处是波澜。
不能尽如人意, 但求无愧于心。
再聪明,再智高,再强傲的人。在爱情面前也会成痴成狅,变得脆弱。
刘思思躲在被子里痛哭,她这才知道原来爱有多深,就有多痛。
从前她体会不上, 为什么人会为了情, 偏走极端。
为什么人们总是会问,问世间情为何物。它给了人,对忠诚不渝情感的反思和揣摩。
原来相爱真的太难。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多难能可贵啊!
所以, 才值得人以生死相许。
这份爱情的考验真的很大啊!
她相信爱情, 一但敞开心扉投入了爱, 就会以诚相待。不会背叛, 更不会玩弄感情。
可在考验面前,她没有无坚不摧的心。当信心薄弱的时候,她也会畏怯,也想躲避,保守自己。
“林学东,到底你的心意何时是真,何时是假? 为什么要来招惹我?伤害一个柔弱的女人, 很好玩麽?我怎么就这么轻易地陷进去了呢,真蠢!真贱!该死!”
刘思思愤懑地咒骂自己。
有多少次一个人躺在床上, 陪伴她的是那白花花的天花板, 和心乱如麻的情绪。
“我给你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你就给我不停地摆龙门。我到底哪儿......, 开罪你了?”
前面谢雪的事,她还未摆脱掉。
曾梓言又是内定的林家媳妇儿,整天虎视耽耽, 蠢蠢欲动。
后来又有林岚的横插一脚。
而她,一个生不出蛋的林太太, 拿什麽去争?
能凭什么?
凭他可共享的爱吗?
如今,她还被癈了翅膀,藏在家中。
呵,美其名是养身子。
实则,天知道, 他是什么葫芦卖什么药?
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就等于要依附着他, 任他玩弄摆布吗?
如果没有今晚的发现,她还沉浸在林学东编织的甜蜜美梦里。
原来, 他一早就跟林岚搭上了。
怪不得不见林岚来公司,怪不得曾梓言冷嘲热讽。
怪不得他这段时间这麽忙。
忙着应付着三个女人?
呵,明明暗暗,掩掩蔽蔽的, 也真够为难他的。
这就是所谓的流连花丛中么?
可他至于么? 又为什么要绑上她啊?
难道他想脚踏三船,太贪心了吧?
他怎麽可以?她又怎麽能接受?
好纠结,他对自己的感情不假。
可他的心又野又大, 未必就如他所说深情的容不下别人。
男人那些话,信一半都足以叫女人堕落深渊,粉身碎骨。
但求他能一心一意,她都会顶着压力,为了跟他在一起, 去反抗谢雪的为难。去应付曾梓言尖酸刻薄, 和挑拨离间。
而今晚,她的心在发虚。
摸不准他和林岚是怎麽回事,还夜不归家。
思及此,刘思思的心又痛了起来。
像被掉进了搅碎机, 被残酷地辗动压碎般痛心拔脑。
想到他抱着林岚,做尽缠绵亲蜜之事。她就窒息得想将心剜出来,给自己一个痛快。
啊---!
她该如何面对他?
他虚情假意又好,真心无奈又好。一个管不着自己身心,无法对婚姻和感情忠诚的男人。
他没有资格说爱!
更没有资格, 要求她不可离开和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