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淮安脑海中似是有团火苗噌就燃了起来,呼吸也跟着急促不少。
一股令人震颤的冲动从后颈一路往下麻到背部,最后全变成奔腾的血液,凝聚上头!
这个吻的时间太长了,长到他扬起的脖颈都被人逐寸摸了个遍,呼吸交汇的程度也越来越深。
“.....呃,脖子累了。”一直仰着头被吻的人说。
“你上来。”坐着的人由于欲念嗓音已经暗哑,伸手把少年腰身圈着往怀里带。
上来?
这姿势好生眼熟。
虽然知道此刻说什么会有些煞风景,但梅淮安还是红着耳廓紧张提醒:“....外面有人。”
不能那什么。
“嗯?”贺兰鸦低笑一声,眸子里荡出好看的涟漪波光,“....我当然知道此刻身处何地,没想怎样,你何必紧张?”
靠,谁紧张了。
“我也没想怎么样。”
话是这么说,但梅淮安感受到了脸颊的存在。
等挪身窝到白衫怀里的时候,他嗓音绵哑的问:“哎,刚才我在你腿上写的字,你就没有任何回应?”
他那会儿在他腿上写,我很想你。
“....嗯。”贺兰鸦不等人坐稳,就倾身啄了一口少年泛红的脸颊。
平日里总桀骜孤冷的少年,脸颊泛红的时候尤为动人。
他故意垂眼问:“写了什么?我不知道。”
“啊?”梅淮安不信,双腿跪骑在这人大腿两侧坐到腿上,抬手揉眼前这人清冷的俊脸,“我明明写的很慢,你这腿又不是假肢怎么会感觉不到。”
“兴许当时走神了....”贺兰鸦说,嗓音低哑似是诱哄,“不如你再说一遍?”
“......”
哦,故意的。
梅淮安勾了勾唇,下一秒就侧头咬上这人长款的黑金耳坠,往耳廓吹气:“我说,我很想你.....”
明知道是在马车上还要拱火儿!
贺兰鸦被耳畔故意吹来的气息撩的心性不稳,手臂肌肉都绷紧了:“....混账。”
“哎。”梅淮安躲开再度靠近的脸庞,手指搭在这人好看的薄唇上,眼波流转的看他,“你还没说想我呢,不许亲。”
“淮安.....”
两个字喊的黏黏糊糊,尾音像带了钩子。
贺兰鸦一贯冷冽的眸中终于染上热燥,目光直白的盯着怀中人的眼睛,也不急着索吻了。
只在彼此的对视里,缓慢舔吻着唇边手指。
一下,两下,指尖就湿漉漉了。
嘶。
这妖僧!
梅淮安被反撩的眯起眸子却没舍得挪开手,急喘两声:“....手指也....不许...亲。”
“......”
贺兰鸦就趁怀中人失神的这一瞬间,突然抬手,将红袖手臂反攥着按到红艳艳的衣裳后面!
“你——”梅淮安瞬间清醒,压低嗓音想要抗议。
却被人攥着手腕推动自己的后腰,整个人都往白衫怀里倒!
很快就被激烈重吻着说不出话来。
唇瓣再度紧密贴紧的这瞬间,他就懒得反抗了。
毕竟想亲吻贺兰鸦的冲动,远远胜过一句我也想你。
不用说有多深的思念和情愫,此刻全都体现在这些泛着藕粉清甜的吻中,彼此沉溺。
他任由自己手腕被挟制着,仰头迎合对方稍显热躁的吻。
双方就以唇齿为战场,开启新一轮的争锋。
乐此不疲!
.........................................
与此同时,龙城。
龙城这场仗打的很不容易,贺绛在辽兵的支援下虽然攻势迅猛,但死伤也有将近两万人。
毕竟龙城地势紧挨着泗水河,城里的燕兵打不过就索性开闸放渠,不分敌我的淹了全城!
关键时刻,水师都督刘阳刘老将军力挽狂澜。
接连派出几艘战船打前锋,强行屠阵关了水闸,这才把局面控制住。
而后贺绛带领辽兵几次冲锋陷阵,才在天亮时把龙城夺了下来!
城里驻守的四万燕兵死走逃亡伤,全都被控制住了。
虽然他们进城后第一时间就把街道上的排水管全都打开,但满城的江水一时间也下不去。
此刻遍地都是飘起来的浮尸,有的地方甚至水窝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托江水的福,城里血腥味儿并不浓。
一个个竹筏子承载着兵将们往城官的府邸游去,他们精疲力尽,得找干燥地方的休整一番。
将士们身上的刀剑伤本就难忍,此番泡了江水更是折磨!
伤兵们都疼的脸色发白,出气多进气少,几乎是瘫在竹筏子上站不起身。
燕凉竹站在最前面的竹筏子上,扭头看着身后的许多伤兵们,急的额头冒汗。
他腿边,贺绛紧闭着眼睛靠在他腿上,也是脸色发白。
黑金盔甲早已经卸下来了,露出小腿上约有匕首长的割伤。
虽然割的不深但皮肉已经翻出来了,被浑浊江水泡的肉都发白。
“贺绛,贺绛?”燕凉竹蹲下身子焦急喊他。
连日来贺绛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都没断过,但没哪一次会虚弱成这样!
“....燕凉竹,你别乱跑,进城也待在我们身边.....”贺绛吸着气说。
江水里掺杂了泥沙,沙子在伤口里揉来搓去,非常人能忍受。
贺绛疼的直吸气,却还攥着燕凉竹的衣衫叮嘱,不叫他乱跑。
“附近....说不定有燕兵徘徊,你别出城.....”
“好,好,我哪儿都不去。”燕凉竹连着点头。
竹筏猛地一沉,是刚才穿梭在几十个竹筏子上的蒋名义回来了。
蒋名义跳上竹筏子几步迈到贺绛旁边,蹲下身浓眉紧皱:“将军再坚持一会儿,咱们就快到府邸了.....”
燕凉竹忍着心惊问:“刘老将军如何了?”
“老将军他.....”蒋名义眼眶发红,“原就已经上了年纪,昨夜被该死的燕氏将领当胸一踹.....唉!”
这会儿瞧着脸色灰白,呼吸愈发微弱,几个军医围着探脉好半天,就只剩摇头。
“你叹什么气!”贺绛头脑混沌着也猛地睁开眼睛,抬手攥紧蒋名义的袖子,咬牙吼,“....用最好的药材.....”
“将军.....”
蒋名义哽咽着喊,急的想吐血。
这就不是药的事儿啊,是人熬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