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听说裴君今天跟贺绛在山林里待了一整日,怎么着,玩的还高兴吗?”
听见梅淮安说的话,裴不知愣怔一瞬。
他想起那个能从高处降落的神器,就是眼前这气焰嚣张不服管教的小子做出来的,确实有些本事。
正要说话的时候,对面那位兴许是以为他又要为难小太子,突然出声了。
“殿下,喝茶。”
贺兰鸦把青玉茶盏往刚坐下的人手边推。
同时往对面裴不知脸上看了一眼,是在警告他少说话,别找茬。
裴不知眉眼间闪过不耐,心说你护他倒是护的很!
“哎,说起我今日跟小九在山林里玩的....听闻那是你做出来的?”
“不是我做的还能是天上掉下来的?”
梅淮安不答反问,总之对裴不知没个好脸色。
他转头瞧了瞧屋里,没看见宋祈乐的身影。
本来想问一句但按耐着没问出口,毕竟——
万一宋祈乐是去筹备‘假死脱身’的事,他冒然一问不就多嘴了。
裴不知听人回话同样带刺,不在意的笑了笑。
“倒是瞧不出你还有这样巧妙的本事,说说吧,你怎么知道能利用散木架做出乘风滑翔的神器来,是从哪儿学的?”
要是还有别的奇思妙想就别藏着掖着了,这时候不拿出来还等什么呢。
这仗给谁打的?我可是白白出力!
“......”
你个求问的还用这种语气?
梅淮安瞥他一眼,敷衍回答:“没从哪儿学,书里看的。”
“书里看的,哪本书?”裴不知追问着,说不定打仗时能用上,“能否叫我们也瞧瞧,好长长见识。”
“哪本书这就不好说了,看过就丢....不如你去中州皇宫里找找?如果没被岭南烧毁的话。”梅淮安淡然应对着。
总不能说滑翔伞的原理是他从现代带过来的吧。
“好啊,那你说说书名,回头我叫人去皇宫里找。”
裴不知看人似有遮掩什么的架势,还真就起了兴致。
“......”
怎么问个没完!
梅淮安也是被问烦了,突然想到什么勾唇朝裴不知看去。
嗓音压低了些——
“你真想看?不过那书名我是真不记得了,毕竟不是什么正经书,只是一些....画册。”
贺兰鸦猛地挑眉,倒茶的手指一抖。
这人语气暧昧不明的模样,让裴不知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他犹豫着问:“....画册?”
“是啊,那就是一本后宫争宠时的助兴画册,画里一男一女勾搭着滑翔伞吊在半空享乐,哦,是宫里太监给我的。”
“......”
等于说,他们奉为‘神器’的东西,最初只是宫里的淫具?
桌上气氛本来并不轻松,但随着梅淮安这些混不吝的话.....
气氛不知不觉竟变得微妙起来!
裴不知也是存了些想缓和两人关系的心,这会儿就像寻常朋友似的逗了一句。
“殿下年纪虽小懂得却不少,还有闲心把画册里的东西做出来....想必已经试过了,妙么?”
男人嘛,对这种事总是好奇心强的。
裴不知脸上甚至还挂着——
只要你说滋味儿甚妙,我立马就弄来几架试试!
两个人被伞架滑坠着吊在空中?
似乎也不是不行。
“......”
我操,这不要脸的老禽兽还真敢想!
梅淮安正要回答是的很妙,让裴不知吊着滑翔伞xiu的飞出去好摔个半死不活!
就突然想到.....
不行。
这禽兽万一是要拽着宋祈乐去尝试,那宋祈乐不也危险了吗。
就在他犹豫着要怎么回答的时候,就听身边另一个被他忽略的人说话了。
贺兰鸦面无表情的看向正跟裴七开黄腔的人,嗓音凉凉:“你当真试过?”
“?”
竟然忘了这人还听着呢!
梅淮安赶紧否认:“没有啊!我来渭北是第一次把滑翔伞做出来,上哪试去?”
充其量就....
他真看过花册子。
毕竟在营里住了那么久,老兵们总有些单张的册页广为流传。
那册页上的笔墨都被手汗浸花了,只能隐约瞧见是两个人影纠缠在一起。
姿势极其狂暴低俗,没有美感。
他就只是瞄了一眼而已,什么在宫里跟小太监看过全都是胡诌的。
梅淮安怕贺兰鸦不相信,又补充一句:“真没试过,我年纪还小怎么会做出格的事呢。”
“......”
是么。
连太监给的花册子都看了,就没找个人试试?
如果不是起了心思那为何要看花册子!
更何况....
这混账出格的事做的还少么。
贺兰鸦狐疑的望着年纪不大的人,心底有些不是滋味儿。
他以为这人跟他一样,从未近过女色。
那边裴不知一听小太子也没试过,脸色失望:“哦,说的这么热闹原来你没试过,我还以为——”
“我劝你也别试,我父皇后宫有妃子这么试了,摔的半身瘫痪永远都站不起来,危险的很!”
梅淮安暂且顾不得跟秃驴解释,只极力阻拦裴不知色欲上头要作死的念头。
“危险?”裴不知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快眸中就浮现几丝笑意,舔了舔唇没说话。
“......”
这不要脸的贼心不死啊!
梅淮安决定得找机会跟宋祈乐叮嘱一声,如果姓裴的要带他去玩滑翔伞千万别去!
贺兰鸦拿指尖叩了叩桌面,抬头朝门口吩咐:“鹰爪,传膳。”
“是。”鹰爪在外回话。
饭菜很快就被端上来,几个侍卫忙活一番又退出去了。
桌上饭菜大多还是清淡的,但托裴不知的福,梅淮安还能吃到孜然牛肉丁这样的风味菜系。
三人开始动筷,饭桌上短暂安静了一会儿。
最后还是裴不知打破沉寂,问了句:“你今天去大牢里问出什么没有,那八十万两赈灾银有下落了?”
有没有下落关你屁事啊!
梅淮安留了个心眼,试探着回话:“怎么,裴君也对赈灾银感兴趣?”
裴不知被这话噎了一下,自然能听出这是在怀疑他也觊觎那八十万两。
当即就有些不爽的哼了一声——
“我能瞧上你那点东西?别说是区区八十万两,就算是八百万两不该我得的我也不会占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