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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博峦冷眸睨着他,没有说话,但脸上表情分明是想问什么。
梅淮安没让他等太久,收敛起自嘲的笑,说——
“国仇家恨意难平,放心,我也永远不会与你们和解,因为我得给中州将士们一个交代。”
“我与你们之间的国仇总有清算那日,夏博峦,咱们之间会有一场死战。”
夏博峦听了这话才稍稍放心,毕竟.....
自梅氏兵败那日起,他等这场死战已经等了许久,总要有个了结!
“好啊!我岭南随时恭候,只希望你来的时候不要太弱,至少别像现在这样....以傀儡太子的身份与我对话,说真的,我瞧不上你。”
夏博峦眉梢眼角都是嘲讽,显然在故意挑衅。
“那是自然。”梅淮安笑着应他,“不过一码归一码,兵败之仇是咱们几个主权人之间的事,两州百姓都是无辜的,这一点你认同吗?”
战火不殃百姓,夏博峦自然认同。
“当然,无论你的下场如何,中州百姓都不会被你连累....以为谁都如你家一样罔顾百姓!”
“行,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梅淮安点点头,“既然如此.....”
他站起身朝铁栏杆走近几步,目光坦荡的直视夏博峦。
清朗如风的嗓音在寂静院落里响起,语调沉稳——
“中州下落不明的赈灾银事关岭南百姓,我恳请你跟我一样暂且抛开大恨,我们一起查明真相,给岭南的受灾百姓一个交代....你答应吗?”
“......”
小太子说了这么久,最终目的还是这一句?
夏博峦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到迷茫,最后....才用认真的态度正视赈灾银失踪一案!
他正要说话,跟在二妞身后的一道身影就先一步出声——
“答应,我岭南应储君殿下这一回!”
林九儒被关了几天仪态稍显狼狈,但依旧是神采灼灼的文臣之风。
就连行走时都还端臂迈出四方步,丝毫不失风范!
梅淮安转头看他,略微迟疑后抬臂朝来人拱手:“林先生。”
他从贺兰鸦口中得知,林九儒并不是武将。
他是南州林王之子,是岭南除了沈松白之外最令人敬重的谋士。
饱读诗书且品德儒尚,夏王逝世后,夏博商叫人撤去他的挟制放在身边重用着。
相似的人生历程,让梅淮安此刻对林九儒有了几分礼待之情。
他这一拱手把林九儒看愣了,夏博峦那边也跟着挑眉讶异!
林九儒连忙展袖作揖,深深一拜:“殿下有礼啊。”
“先生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吧。”梅淮安把人往桌前引。
“多谢殿下,但这恐怕不妥....”林九儒被如此礼待有些惶恐,转头看了一眼那边的牢舍。
夏博峦朝他不耐喊话:“你坐下吧,都到这时候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意思是——
咱连中州城池都夺了,这会儿见他一个小太子还怕失礼?
林九儒有些无奈但一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他看着已经入座的人又一拱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这才缓慢入座。
场面其实是有些滑稽的,分明是在战场上遇见就能不死不休的两拨人。
这会儿却能坐在一起说话,还互谦着有礼。
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会有这样的场面无非是为‘百姓’二字。
二妞没有离得太远,此刻就站着梅淮安身后守着,毕竟那林九儒没有缚绳他不放心。
这样的立场无需再客套旁的,梅淮安一坐下就单刀直入的开嗓了。
“刚才先生替夏将军应我,算数吗?”
“非也,末将实则是替我家主君应下的。”林九儒说,他朝面色恍然的人点头,嗓音低了些,“如殿下所想,我家主君近来对当年赈灾银一事....也有所怀疑。”
“!”
夏博商已经知道赈灾银是被人劫走的?
这是梅淮安万万没想到的情况,紧跟着脸色就升起几分愠怒!
“你们既然知道....那为什么当日在山谷里能否认的那般决绝!”
在明牙洞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是咬死了没有赈灾银这一说啊。
在高台上叫梅淮安被渭北百姓议论纷纷,场面极为尴尬且委屈!
林九儒垂着眼不敢与之对视,嗫嗫的说:“....互为所谋罢了,有些事在外不能认...还望殿下体谅.....”
我体谅你妈!
是啊,岭南一旦对外承认有赈灾银这回事,那当初起兵伐梅....就成了天大的过错!
他们自然不敢认!
可梅氏又做错了什么?
平白被岭南错怪着夺城残害,残害过后甚至连清白名声都不能留!
明牙洞问审那一日,他站在高台上朝岭南的人竭力辩解啊。
——“岭南五月受灾,我中州得知灾情后当即调出国库存银,足足八十万两,急急运往边城南湾郡.....”
——“安排重兵护送一路送到南湾郡,八十万两救命钱!”
——“此事中州上下全都知晓,你们去问啊!”
甚至还逼的他拿先祖起誓——
“我以梅氏先祖起誓,八十万两赈灾银全都送出长安城了!若是赈灾银未到岭南,肯定是其中有小人作祟.....”
结果呢。
原来是故意不认。
岭南早知道赈灾银是被贼人劫走了,可他们就是不认!
难怪什么线索都没有,所有人都是一问三不知。
有岭南主君在中间故意隐瞒真相,赈灾银的下落旁人又怎会知晓?
梅淮安紧紧攥着拳头,气的肩膀直颤。
好半晌他才喃喃开嗓,眼眶泛红——
“难怪有句话叫,冤枉你的人...比你更知道你有多冤枉,你们是故意的,故意不认我中州给过....”
所以,就算他站在高台上句句赤诚的辩解着,岭南也没有一个人会承认!
这些人知道他拿不出证据来,就索性把梅氏冤枉到底了!
“错怪,讨伐,冤枉.....好大一出戏啊。”梅淮安气到颤声,“分明是你们一错再错,后果却要我来背.....”
林九儒此刻颇有些面红耳赤,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而那边的夏博峦眸子都直了,猛地出声:“什么!林九儒,你说什么呢!赈灾银...中州当真...给过?”
为何他对此一无所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