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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想玩儿就接着演吧,他全力配合!

所以此刻,他把这件事提出来就是想让贺兰鸦给个解释——

“既然你从未对我动过心思,为何要干预我的私事?”

这话问的实在直白!

“一派胡言。”贺兰鸦猛地站起身,顶不住这样的刨根问底,“随你怎么想,我没有——”

“你想好了再说!”梅淮安砰的一声拍桌而起,眼底夹杂着怒火,“我不会问你第二遍了。”

对视对峙,各不相让!

“......”

贺兰鸦唇瓣动了动,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坚定的说我从未对你动过心。

但是——

他转身就走,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势。

浅青色衣衫扬起片刻,掠过小房间的棕色门框上。

“......”

只剩梅淮安一个人安静的坐着,垂眼思索着最近一系列的意外状况。

他似乎有些感情用事了,太过武断不够理智。

片刻后才端起那人刚才给他倒的茶水,递到唇边抿了两口。

贺兰鸦跟裴不知并不是无话不谈的好友,两人之间似有嫌隙。

初次从贺兰鸦嘴里听见裴不知的暴虐恶行时,秃驴脸上的嫌弃不像作假。

昨夜的狠话似乎也另有原由,啧。

到底会是什么原因让贺兰鸦不惜演戏,也非要在他面前装出坏人嘴脸?

装又装不像,在他问是不是真没动过心的时候,应该直接把茶壶砸过来才更有信服力啊。

否则——

渭北佛君能忍受一个男人在他面前问出这种黏黏糊糊的问题?

真想让人生恨就别处处心软,竟然还直接跑了。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呢,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

梅淮安绞尽脑汁猜的疲惫,最后叹了口气。

不管贺兰鸦是不是在演戏,这种完全被动的处境他已经熬的厌烦至极!

他的计划依旧不会改变,只不过闲暇时候可以陪疑似演戏的人玩一玩。

如果贺兰鸦的坏是在他面前故意演出来的,那他就更不能错过这场好戏!

想玩儿就接着演吧,他全力配合。

倒要瞧瞧最后是谁玩谁!

......

耳边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梅淮安心下微动转头往外看——

“谁?”

身后领着几个捧盒子的侍从,啄木拱手回话:“属下奉王君之命给您送来储君华服,还请殿下速速更衣。”

殿下,您。

梅淮安眯眼打量这个王帐近侍,这人给他搜身的时候可没这么客气。

转念又猛地想到....对啊,确实该客气!

他此刻是辽渭联盟的‘主君’,他们自然得客气,不,说是敬重都不为过!

梅淮安对待会儿要发生的场面有些期待了。

他抛开心头杂七杂八的复杂情绪,站起身冷淡应声:“走吧。”

“......”

错错身的时候,梅淮安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朝着啄木眨了眨眼,悄声说:“杀黑兽的匕首,多谢。”

啄木面色一紧,不敢承认那晚是他悄悄从人群里给小太子丢了一把匕首,瞥着后面正忙活打开锦盒的同僚们,压低嗓音说:“殿下误会了,不是我。”

“....哦,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这里的人似乎都爱装傻,装傻才能活的长久?

梅淮安在心底告诉自己要入乡随俗,他得习惯别人的装傻,同时还要在装傻中分辨对方是真傻还是假傻。

尽管这样有些疲惫,但世间大多数人都得用力的活着。

倒也公平。

——

正午刚过,草原校场。

棕黄色的宽大军帐一眼望不见边际,几十层灰石台阶在军帐前筑起高台。

台阶两侧站着两排不苟言笑的辽兵,几道身影正顺着高台步步踏上。

梅淮安提着繁复华丽的赤红蟒袍衣摆,额前金珠垂帘晃荡着总打在眉间,不由得迎着金灿阳光眯眼瞥了身前人一眼。

这是他第一次瞧见贺兰鸦身披战甲的模样。

黑金重甲左右缚在肩头,加了不知名金属的墨色重甲在阳光下直晃眼睛,随着走动激起悦耳的铁甲擦蹭声。

跟贺绛腰侧的掌宽长刀不一样,贺兰鸦腰间只悬了一柄细剑。

银色的剑柄上用黑金纹勾勒着七瓣莲花纹路,华美冷冽。

平日里看着并不显壮的身躯,披了重甲后才叫他意识到——

原来这人的背影也能跟座小山似的。

贺兰鸦冲着阳光投下的影子,正巧把梅淮安和贺绛都遮住大半。

梅淮安收回视线抿着唇往上踏,把身子挪了挪....不许自己躲在对方的影子里。

曾经他很安心让自己藏在贺兰鸦的羽翼下,如今不安心了。

任何人都有可能不牢靠,他得自己迎接风吹雨打才能活的踏实。

三人身后还跟着几个渭北的人,其中只有一个鹰爪是近身侍卫。

另几个都是梅淮安在军帐里曾见过的前锋将军,此次是随着贺兰鸦一起来的。

台阶两侧站着的辽兵们,看着眼前身穿赤红蟒袍的华贵身影逐渐远上,眼底多了些敬意。

常言道,人靠衣装马靠鞍。

穿戴与身份相匹配的衣裳,才能更显皇储尊主的傲然气势。

若非是中州失地皇储未能祭祀告天——

这人此刻该穿明黄色的龙袍,而非储君红蟒。

......

梅淮安站上高台后,刚才还觉得拥挤的地面人群豁然开朗。

放眼望去,数千名辽兵辽将手持利器肃严静站,方位一览无遗!

裴不知领着辽东的三五个将军规规矩矩站着,已经在高台上等候多时了。

此刻瞧见红蟒身影的出现——

他们上前几步在底下数千名兵将面前,抱拳拱手的朝着梅淮安单膝跪下了!

包括裴不知。

贺兰鸦跟贺绛早在他们走动的时候,就移步站到了梅淮安左右两侧,明显是给这些人让出见礼的地方。

“东州小主裴七拜见储君殿下,问殿下安。”

裴不知身后的几个将军也随声附和:“——问殿下安!”

“......”

梅淮安透过眼前的金珠玉帘,垂眼看着跪在他脚下不远处的几个人。

尤其看着满脸不情愿的狂枭裴某人!

黑袍随着跪地动作与地面亲密接触,黑绸衣摆在地上铺出圆润扇形。

这人头顶戴着的紫玉蟒簪后方藏有暗扣,款式跟贺绛的簪子不一样。

从来没用过这个角度看裴不知的头顶,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