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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章 武曌扳倒长孙无忌,除心头之患

长孙无忌自贞观年间得到重用,与房玄龄、杜如晦一起成为贞观朝堂之上的三驾马车。

就算是李治登基之后,也受到重用。虽说现在年事已高,但是在朝堂上的地位可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毕竟跟随李世民打天下的肱骨,已经所剩无几。

李治对于长孙无忌起初还是非常信任与尊重的,就盼着自己这位舅舅能在政治上给予自己最大的助力。

但是,李治得到的,却是长孙无忌在各种事情上与他唱反调,所以渐渐疏远了长孙无忌。

而一向睚眦必报的武曌,则是因为太尉赵国公长孙无忌接受了丰厚的赏赐却没有帮助过自己,所以对他深感怨恨。

还有那个燕国公于志宁,在商议废掉王皇后以及让武曌成为皇后的事情上,却在朝堂上保持中立,不发一言,武则天也对他感到不悦。

武曌曾经派心腹许敬宗,多次向长孙无忌说明利害,希望他能站在自己这一边。

但长孙无忌每次都当面拒绝,因此许敬宗也对长孙无忌心生怨恨。

现在武曌成了皇后,而且权柄日重,长孙无忌内心感到不安,便开始有所收敛并淡出朝堂之事。

可是这样一来非但没有让武曌罢休,反而让武曌觉得长孙无忌没了权柄,正是开刀的好时机。

于是,武曌便命令许敬宗寻找长孙无忌的破绽,并设下圈套陷害他。

而这个圈套在今年已经完成,武曌与许敬宗等人秘密推演多次,感觉已经无懈可击之时,决定动手。

洛阳人李奉节告发太子洗马韦季方和监察御史李巢结党营私,李治命令许敬宗和辛茂将一同审理这个案子。

许敬宗审查得很急迫,其间有不少次都用上了大刑。韦季方不堪忍受,就找机会寻得用利器刺伤自己,但是没有死成。

眼见韦季方重伤之下无法正常问案,许敬宗就诬陷上奏说韦季方打算和长孙无忌一起陷害忠臣近戚,使权力归于长孙无忌,等待机会谋反。现在事情被发觉,所以自杀。

李治吃惊地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事?舅舅虽然被小人离间,朕对他有些疑忌是真的,何至于谋反呢?”

许敬宗说:“臣从头至尾仔细推究,谋反的情况已暴露无遗,陛下还认为可疑,恐怕不是国家的福气。”

李治哭着说:“我家不幸,亲戚中间屡有叛逆的心志,如今元舅又这样,使朕愧对天下之人。这件事如果属实,怎么办?”

许敬宗回答说:“长孙无忌和先帝谋取天下,天下人都佩服他的智慧;他做宰相三十年,天下人都害怕他的威望;如果他一旦发动叛乱,陛下派谁去抵挡他呢?

现在幸亏有宗庙神灵保佑,上天厌憎邪恶,借审问小事的机会,才发现这一大奸贼,实在是天下的庆幸。

臣私下担心长孙无忌如果知道韦季方自杀,处境窘迫而急于发动叛乱,他只要一挥衣袖大声一喊,那些同恶相济的人就会云集响应,必定成为宗庙的忧患。

臣过去见宇文化及的父亲宇文述被隋炀帝亲近信任,和他结为儿女亲家,把朝政委托给他;

宇文述死后,宇文化及又掌管禁军,在江都一夜之间发动叛乱,先杀死不依附自己的人,臣家也遭其祸。

于是大臣苏威、裴矩等人,都对他惟命是从,惟恐落在后面,到天亮就灭亡了隋朝。前事不远,希望陛下迅速决断!”

李治却是依旧有些犹豫,便命令许敬宗再加详细审察。

第二天许敬宗又上奏说:“昨夜韦季方已承认和长孙无忌一同谋反,臣又问韦季方:‘长孙无忌与陛下是至亲,累朝受到宠信任用,有什么怨恨而谋反呢?’

韦季方回答说:‘韩瑗曾对长孙无忌说:“柳奭、褚遂良劝你立梁王为太子,现在梁王已被废黜,皇上也怀疑你,所以把高履行调出朝廷。”

从此长孙无忌忧惧惶恐,逐渐做自我保全的打算。后来看见长孙祥又被调出朝廷,韩瑗获罪,他便日夜与韦季方等人谋反。’臣参验他的供词,都相符合,请逮捕治罪,依法惩处。”

李治又哭着说:“舅舅如果果然谋反,朕绝不忍心杀他;如果杀了他,天下人将怎样议论朕呢!后世将怎样议论朕呢!”

许敬宗回答说:“想当年,薄昭是汉文帝的舅舅,文帝从代地来到京城,薄昭也有功劳。他所犯的罪只是杀人,文帝派百官穿着白色衣服哭着杀了他,到现在天下人认为文帝是明君。

如今长孙无忌忘记两朝对他的大恩,阴谋篡夺皇位,他的罪和薄昭的罪也不能相提并论,要严重得多。

幸好奸状自己暴露,叛逆之徒已招供服罪,陛下还怀疑什么,还不早点决断。古人说:‘应当决断而不决断,反会遭受祸乱。’

安危的时机,就在一刹那之间。长孙无忌是当今的奸雄,是王莽、司马懿一流的人物;陛下稍一拖延,臣恐怕变乱从肘腋之间突然发生,后悔就来不及了!”

李治认为他说得对,竟不再传讯长孙无忌。李治随即下诏削去长孙无忌的太尉官职和封邑,任命他为扬州都督,在黔州安置,仍按一品官的待遇供给膳食。

长孙祥是长孙无忌的堂兄的儿子,在这以前从工部尚书任上调出朝廷任荆州长史,所以许敬宗紧接着便用这一借口开始诬陷长孙祥。

这一切的目的,就是要将长孙无忌这个家族连根拔起,让他们永远地消失在大唐的朝堂之上。

许敬宗在明面上跳的欢实,而武曌则在幕后挥斥方遒。每当李治有犹豫不忍的时候,武曌便在旁吹枕头风。

而且,第二天便能根据李治昨晚的思想表现,进行战术调整。

武曌与许敬宗两人一内一外配合默契,终是将长孙无忌这棵参天大树活生生扳倒在地。

大树倒了,接下来收拾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便顺手许多。

没几天,刘敬宗又上奏说:“长孙无忌谋反,是由褚遂良、柳奭、韩瑗三人挑拨煽动而成的。柳奭还暗中勾结皇宫内部,阴谋下毒,于志宁也结党依附长孙无忌。”

于是李治下诏追回褚遂良的官爵,削除柳奭、韩瑗的名字,免去于志宁的官职。

又派使者发动沿途的军队“护送”长孙无忌到黔州上任。长孙无忌的儿子秘书监驸马都尉长孙冲等人都被削除名籍,流放岭外。

褚遂良的儿子褚彦甫、褚彦冲被流放爱州,但却在路途中被杀。

益州长史高履行被一再降职为洪州都督。

至此,武曌才觉得事情办的差不多了,便让许敬宗收手。

朝堂之上再次恢复了平静,但是这一场政治风波却给大唐带来了无穷的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