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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正是农忙的时候,天很热,在田里一站就跟进了蒸笼一样直冒汗。

那人的尸体被人发现在路边,满脸的血。虽然是才发现,但是距离他死已经一晚上了,被太阳这么一照散发着臭味。

顾卫东一听到消息,就领着顾晓峰来了。

顾晓峰即便念过军校,但是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更别说见死人了。

死者面目浮肿,生前受到过殴打。

他就扫了一眼,直接奔到另外一头吐了起来。

顾卫东面不改色的仔细的观察起来,也没理他。

顾晓峰吐完了,扭头一看,顾卫东还在那边盯着看,心里不免佩服起来。

“晓峰!”顾卫东喊了一声。

“哎!”顾晓峰捂着鼻子靠近。

“你去问问,有没有人认识死者。”顾卫东叮嘱道。

“好。”顾晓峰立刻就跑开了,问过在不远处看热闹的人,有人说:“这人看着像是刘家和,昨晚还跟张德茂,孙磊他们喝酒吃饭呢!”

“张德茂,孙磊,是谁啊?”顾晓峰第一次来大洼村,对这边的人并不熟悉。

“孙磊,刚才还在这里呢!”那人回头一看,指着不远处正往外走的人说,“孙磊……”

他一喊孙磊的名字,孙磊拔腿就跑。

顾晓峰随即就追了上去,顾晓峰腿长,那孙磊跑的的鞋子都飞了,被按在田埂上。

“让你小子跑!”顾晓峰按着他的脑袋,问道,“跑什么,是不是你杀的人?”

“我没有!”孙磊替自己喊冤。

“你没有你跑什么!”顾晓峰生气的问。

“我那不是害怕你们怀疑我是凶手吗?”孙磊无奈的说,“昨晚上,我们几个在一起喝酒,后来就各回各家了。”

顾晓峰将他提溜起来,用手铐给他铐上了。

孙磊讨好的说:“警察同志,都乡里乡亲的,能不能别带手铐。”

顾晓峰瞥了他一眼,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他:“你现在是嫌疑犯,刚才还有逃跑行为,必须铐住。”

孙磊骂骂咧咧的用衣服将手铐给罩起来。

“嗯?”顾晓峰瞪了他一眼。

孙磊耷拉着脑袋,忍受着乡亲们对他的指指点点,暗道倒霉透了。

顾卫东抬起眼来,问:“昨天你们喝到几点?”

孙磊想了一会,回:“应该是凌晨一点了。”

“怎么那么确定?”顾卫东又问。

“俺媳妇儿让俺十二点之前回去,回去晚了,我还被她挠了几下。”孙磊侧过脸,让他们看自己脸上的细小伤口。

顾卫东“嗯”了一声,说:“先领他去村支书办公室,我再了解一下情况。”

“那这尸体……”顾晓峰闻着这味儿都觉得打脑壳。

“这尸体等会找辆车拉回去。”顾卫东说。

“拉尸体,别人肯借吗?”顾晓峰犯了难,他人生地不熟的,找谁借呢?

顾卫东看了一眼周边,最后说:“这样,你去卫生院借一个担架,咱俩给抬回去。”

顾晓峰想着自己等会儿还得过来搬尸体,有点膈应。不过见顾卫东面不改色的,又想起自己来之前的鸿鹄之志。

顾卫东和他都姓顾,顾卫东可以,他也行。

办完事情,顾晓峰直接在月湖扎了个猛子下去,冲了一圈。

福宝和顾南两个站在湖边上看着他。

顾晓峰浮出湖面,说道:“我现在还觉得我身上,有股味道。”

福宝嘻嘻一笑,说道:“小叔,你去捉两条鱼吧。月湖里面的鱼可鲜了,我娘熬成鱼汤,保准你喝两碗!”

“是不是真的呀?”顾晓峰问。

“当然啦!”福宝指着湖中央那个位置,说,“小叔,你往那边,那边鱼多。”

顾晓峰顺着福宝指的方向往里面游。

福宝挥手:“小叔,就是那。”

顾晓峰又潜入水底,果然看到有不少鱼,尤其是在最下方,不知为何会围着一圈鱼。

他摸到底下,看到这些鱼群下面有一团东西。

他好奇的凑到底下,发现用麻绳绑好的,底下还坠着一块大石头。

好奇心起,他拿着随身携带的小刀将麻绳割断,将这个麻袋给拉了上去。

顾晓峰拽着,有水的浮力倒也不费劲。

拉到湖面上后,顾晓峰才闻到一股子臭味。他坐在地上大口喘了口气说:“我倒要看看这里面装着什么宝贝。”

福宝制止道:“小叔,你还是别看了。快去喊我爹,让我爹看吧!”

顾晓峰狐疑的看向福宝,问:“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福宝盯着顾晓峰身后的那团黑气,点点头说:“应该知道。”

“是什么?”顾晓峰问。

“咳。”福宝眼睛滴溜溜的转。

顾晓峰看到她这个模样,没忍耐住好奇心,扒拉开裂开的口子往里面一瞅。

“啊!”他吓得往后面退,摔了一个屁股蹲。“福,福宝,你……”

还没说完,他又趴在湖边吐了起来。

顾南拉住福宝,挡在身后,说道:“小叔,福宝不是不让你看吗?”

福宝说道:“小叔,你在这里看着,我跟三哥去喊爹。”

顾南牵着福宝的手,撒丫子就跑了。

“福宝,你这个小坏蛋!”顾晓峰哀嚎着,他一个月都不想吃饭了。

顾卫东随身带了担架过来,所里也派张平和吴迪过来了。小小的大洼村,一下子出了两条人命,足够引起人们的恐慌。

唐月娥哄了两个小的睡着了,顾卫东和顾晓峰还没回来,她睡不着。坐在床头,一边纳着千层布的鞋底子,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到了十一点半,顾卫东和顾晓峰这才回来。

唐月娥出去,说道:“厨房里还有些吃的我给你们热热。”

“不,不用了嫂子。”顾晓峰摆手,脸色灰白,“我先去睡了。”

顾晓峰跟霜打的茄子似得,彻底蔫了。

“他咋了?”唐月娥问。

“没什么,就是缺乏锻炼。”顾卫东说,“我吃个馒头就行了,你也忙了一天了,赶紧去睡。”

唐月娥拉了拉他的手腕,悄悄的说:“我都一天没跟你说上话了。”

她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他看,顾卫东喉结微动,打横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唐月娥不敢喊,手搂住他的脖子,小声的说:“你干嘛,你不吃东西了?”

顾卫东低沉的嗓音,凑到她耳际说:“陪媳妇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