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大”三个字咬字清晰且缓慢,是着重强调了。
还记着她的调侃呢。
果然小心眼。
虞婳腹诽,面上却露出思索的神情,思量片刻后给出答案,“这得看脸。”
禁锢在她腰际的手掌骤然收缩,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了一个有力的怀抱中,虞婳的气息被尽数淹没在微凉的吻中。
一片昏暗的环境中,细腻微弱的响声断断续续,纤毛般搔刮着耳膜。
一想到他们在老宅中做这种事,虞婳心底就升起了一股微妙的感觉,使得她血脉喷张,心跳加速。
隐秘狭窄的空间里,暧昧分子似乎更容易生长,缱绻悱恻的温度很快就遍布两人周围,悄无声息地形成了密不透风的屏障。
一吻作罢,两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
陆清宴的五脏六腑都汇聚起一股灼热,争先恐后地往下腹聚集。
他重重呼出一口浊气,知道不能再继续吻下去了。
否则事情会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但偏偏虞婳坏心眼地不让他离开,犹如吸人阳气的山间妖魅似的勾着男人的脖子将唇往上送。
陆清宴平时自诩冷淡薄凉,但面对虞婳时那些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碎了个七零八落。
他只是犹豫了一秒不到,就被送上门的软玉温香诱惑,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吻。
后来——
虞婳拿出手帕擦了擦唇,整理了略显凌乱的衣衫,瞥了一眼堪称狼狈的陆清宴,心情愉快道,“辛苦你在这儿吹凉风了。”
说罢,她大大方方出去了,去找小朋友们汇合。
身材高大的男人黑眸泛红,看她背影远去,只能借着寒凉的夜风吹散满身沸腾的血液,等着欲望消退。
小朋友们的游戏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几轮捉迷藏后,他们又玩起了打雪仗。
虞婳嫌揉雪团冰手,不肯加入战斗,回到大厅里喝热茶,几个小朋友捧着团好的雪球到她面前,争先恐后地到她面前,“仙女姐姐,用我的!”
“我的比你大!用我的!!”
“姐姐你还是用我的吧,和我一队我能保护你的!”
“姐姐你手冰吗?我手热,给你捂着!”
虞婳看了一眼最后说话的小男孩儿,调笑道,“小小年纪,已经能看出大暖男的潜质了。”
其他人也被逗笑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那么殷勤?”
“这么小就知道讨好漂亮姑娘了,长大了可不得了哦。”
“现在的小孩儿可精啦,早就懂得分辨美丑了,肯定是看小虞好看呗,就喜欢跟她一起玩儿。”
陆绾绾插着腰,扬起下巴,语气骄傲,“虞姐姐最好看啦,像公主!”
陆老太君忍俊不禁,“是吗?那你说说谁像王子啊?”
陆绾绾忽略自家爹地期待的目光,看了一眼陆清宴。
本着讨好外加实事求是的心态,她大声说,“小叔叔像王子。”
众人发出善意的哄笑,陆绾绾妈妈笑盈盈,“小绾绾还是有眼光。”
陆老太君也来了兴致,“还真别说,我们清宴虽然性格冷淡,但相貌绝对是拔尖儿的。这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陆清宴看去,说到一半的话忽然顿住。
自家小儿子的嘴巴原来那么红润吗?
跟涂了口红似的。
老太君还没来得及细想,自家大儿子就接话,“可不是,当初清宴出生,一张脸雪白又精致,我们都以为是个妹妹,没想到是弟弟。”
虞婳放下茶盏,“真的?”
老太君对她神秘兮兮地招招手,“我这儿有照片。”
虞婳回头看了一眼陆清宴,这个男人的五官轮廓线条凌厉,一双湛黑的眸冷淡又危险,实在想象不出他幼年是什么模样。
陆清宴是老太君接近中年生下的孩子,那时陆家的事业繁忙,她无暇分出过多的时间和精力在小儿子身上,现在老年后对他越发愧疚疼爱些。
所以事关陆清宴的东西,陆老太君的分享欲都格外强烈些。
“我房间里有个相册,都是清宴小时候。”老太君笑得开怀,低声跟虞婳分享,“他还有一张穿裙子的照片。”
虞婳兴致高涨,拉着老太太的手软声哀求,“奶奶,我想看。”
老太君被她一声软乎乎的奶奶叫得心情舒畅,“走,我给你找找。”
两人的交流声不大,没人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
陆清宴喝了一口茶,随意抬眸的时候恰好对上了虞婳狡黠的目光。
他忽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陆老太君三两下翻出了相册,他们还真没夸张。
幼年版的陆清宴长得玉雪可爱,跟软绵糯米团子似的,水灵到模糊了性别。
任谁都不会想到,他长大后会成五官深邃立体、淡漠疏离的模样。
不过和现在如出一辙的,是他清冷淡然的表情。
每一张照片都是圆嘟嘟的小脸配上老神在在的神态,莫名有些喜感。
再往后翻去,虞婳看到了期待已久的穿裙子照片。
小陆清宴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清清楚楚昭示着不情愿和愤怒,身上穿着精致可爱的公主裙,头上还带着水晶小王冠。
虞婳扑哧笑出了声。
老太君回想起来也觉得好笑,“就因为这个,他当时生了好久的气,半个月没理人。”
虞婳看着那张照片,颇为心动,“奶奶,我能拍一张吗?”
老太君爽朗答应了,“你可别让他知道,清宴那小子可记仇了,要是知道了非背地里坑你。”
虞婳面上答应得好,转头就把那张照片在男人面前晃了晃。
这里是偏厅外的长廊,平时鲜少有人经过。
陆清宴看到照片的那一秒,眼底微微闪动,掐着虞婳纤细的腰肢就往木柱上压,随即欺身而上,以狂风骤雨般的姿态吻得她舌根发麻。
大脑的氧气逐渐稀薄时,虞婳心道,陆清宴哪儿会背地里坑她,每次都是当面欺负人。
半晌后,男人送开眼尾泛红的她,指腹碾过红唇,“还皮?”
虞婳吃痛地“嘶”了一声,抬脚踢了踢男人的小腿,骂道,“疯狗。”